谢知鸢站在檐下望天,头顶的风灯投下微光,同雪一道落至她的长睫上。

雪莹莹絮絮飘荡,她伸手去接,一大片成形的落至手中时,微凉的感触一道传至心里头。

如今正巧是三月三的天,这场雪怕是迎春的最后一场,便像是要全部下完般恶狠狠地坠落。

这样的天气,正好适合泡个澡。

尤其是在给小狗喂完奶后,谢知鸢棉锦袍上沾满了乳白色的污渍,下人见状早已替她备好了热水,可她看着缩在布包里的小狗犯了难。

琢磨了半天,到底是自己说服了自己。

她今夜带回了小狗,男人虽然没怎么怪她,谢知鸢却也知道他心中是不得劲的,便也没把小黑狗留在屋内,

她唤过一旁的丫鬟,将小狗捧起递给她,耐心教完所有事,这才去了浴间。

四喜正替她哗啦哗啦放着水,见谢知鸢进来了,目光在她眉眼上停顿,“今日是吃了喜糖了?怎的这般开心?”

谢知鸢一面脱着外袍,一面得意笑了笑,嘴角扬起,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这不是有小狗了吗,我谢知鸢,可是有狗的人了!”

四喜摇摇头,她想起她小时候也是如此,想什么狗不好,偏偏要去征服阿黄,这一趟下来,折腾了半天,阿黄还是拿屁股对着她。

谢知鸢自小便爱狗,如今得了一只小狗,自己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她哼哼唧唧唱着歌,脱了衣服坐到浴桶里。

灵州条件比不得陆府,这浴桶也小了一圈儿,但木桶还算高,谢知鸢站起时都没过她的后腰,导致桶里边缘突起个可落座的地方。

热水混着迷蒙的白汽在浴间升腾,花瓣落在光滑细腻的肌肤上,好似雪中混入了胭脂。

四喜拿了布条帮她擦身子,擦到女孩身前时顿了顿。

她已有好些日子未替小姐搓过澡了,毕竟陆世子俩每次事后都要抱着她去净身,都不假于其他下人之手,皆亲力亲为。

上回有个不长眼的婢女想同他一道进去,还被训斥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