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面帮她擦脸,一面细细问过在长平侯府发生的事。

娘亲的手是温热的,手上的布巾更热,一下子将外头寒风般的触感除去,

谢知鸢眯着眼,被布条揉得呜呜的,她瓮声瓮气挑着几处讲,隐过小世子不受重视的事实,只道今日长平侯恰巧有事,是以没见着他。

可就算女儿不说,陆夫人难道就猜不到那小世子的处境了?

她叹口气,那对夫妻好些年前也是人人艳羡的鸳鸯,如今却各自沦落到如此地步,连亲生骨肉也不好过,也只能怪造化弄人了。

这到底是他家的事,谢夫人听了一耳朵便不再提,只细心地把女儿脸上的污渍擦得干干净净。

女孩柔嫩的肌肤于烛光下晃着光,就显得嘴角处的红肿格外明显。

谢夫人是过来人,她一眼便猜出是何景况,她放下手中的布巾,轻轻捏住女孩的小手。

谢知鸢经由一日的操劳早就累了,此时无力地张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泪光,可手又被娘亲抓着,是以未掩面,那嘴角被扯动时还有些微疼。

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就听娘亲在头顶唤她,“阿鸢——”

见女儿一幅快睡着的迷蒙样,谢夫人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鼻尖,“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吃的那家含香阁吗?”

谢知鸢细细思忖片刻,才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找出这么个糕点铺,而后懵懂点头。

“娘还记得那时你爹要去出药材,每月才能帮阿鸢带上一两回,你那时稀罕得不得了,可后来——”

谢夫人话语一顿,“后来你爹有个月没出门,阿鸢每日都能吃着,才过了半月便说不爱吃了。”

谢知鸢蜷了蜷手指头,听娘亲冷静道,“你说你吃腻了。”

“点心如此,人又何尝不是?”

谢夫人轻轻点过她的嘴角,笑道,“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需得时时吊着,方可让那人抓耳挠腮,刻刻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