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托了托腮,手中的笔杆子轻轻转悠,忽地想起那日的小世子。
其实察觉那毒并非偶然,她年前才与爷爷探究过上百种毒草,大衍各样律令健全,按理说市面不被容许出现各类毒物,用来毒鼠虫蚁蛇倒另当别论,但若是出了毒死人的案子,连带着卖药的摊子都要受牵连。
那小世子的毒探着极杂,似是民间的好多种毒草混杂,想必做出此毒的必是个制药天才,竟能用佛寺里的香火作药引。
宫中的御医见的惯常是鹤顶红之类的名贵毒物,也不知遇着了平民百姓的他们可否能解
但小世子又不是她儿子,世上大夫那么多,她不过是最底层的那类,到底不关她事。
谢知鸢垂眸,继续背枯燥的各类课论。
因着昨日表哥的叮嘱,往日还要留下写课业的谢知鸢今日早早便离了学堂。
身形娇小的少女背着沉重的书袋子慢腾腾踱步至大门前,本以为会瞧见兴高采烈的四喜,未曾想看见的是笑眯了眼的伴云。
“谢小姐——”他躬身行礼,又替她拿了肩上的袋子,笑呵呵道,“世子爷在车上呢,今日因着太皇太后之事稍有些困乏,这才没在下边等您。”
谢知鸢跟在他后边,慢悠悠咬了咬自己的指尖,她没想到竟会来学堂接她。
陆府车舆依旧是那般的高,然则此次车辕边竟放着个木凳,
斜靠在横木上的疾烨见谢小姐来了,忙伸手将凳子放至她脚前。
她道了声谢,借着车轼的杆子往上踩,待到了车厢跟前,才小心翼翼撩了帘子。
迎面而来的是幽幽清香,谢知鸢鼻尖一缩,便知其间夹杂了安神的柴胡。
她头先探了进去,再是一只脚,耳听着没什么动静,才全然踏入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