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离得还很近,谢知鸢能瞧清其上的鹤纹,鹤首谦逊地垂着,全然没有攻击性。
陆明钦垂眸看着她的发旋,淡声道,“后日我来接你教你骑射。”
闻言,谢知鸢有些慌张地捏了捏湿漉漉的手指头,方才在车厢内,表哥只贴着她的耳朵说了那日在厢房内的那句话,她回着说自己还需再想想。
表哥当时并没有逼她表态,可现下这个邀约的言下之意是否为骑射当日要给他个答复?
可她不想也没有由头推拒他的提议,明霏可以教她骑射,但到底不如表哥厉害,况且除却如今日般令她局促的境况,她是期望与表哥待在一块的。
陆明钦并未多久留,他还有诸多庶务需处置,见她乖巧应下便旋身离去,如松雾般清冽的气息远离的那一刻,谢知鸢从心底生出些许不舍来,
她并非不想答应表哥的提亲,但或许是姑娘家的倔强作祟,她又想由此拿乔,
表哥只是出于责任才提出要娶她,可谢知鸢却爱慕他多年,其中种种落差令她不甘心就此作罢,话本子里都说,轻易得到的都不容易珍惜,那她跟着像模像样推阻几回,也并无差错的吧。
她只是,想要表哥能更在意她。
用晚膳时,谢府一家人难得齐齐整整坐在餐桌上,说来奇怪的是,陆明霏明明昨夜便到了陆府,可谢知礼却是今日才回,谢知鸢一面扒着饭,一面偷偷觑向他,
他今日难得未着粉裳,就着一身玄衣,眉飞色舞地同谢父谢母谈论路上发生的趣事,
谢夫人乐呵呵地给他夹着菜,嘴里不外乎是瘦了、多吃些一类的话,谢父则满意地颔首,胖乎乎的脸上也满是慈祥的笑意。
许是想到陆明霏与之到盛京的时间不同,谢知鸢从中敏锐地觉察出几分不对劲。
谢知礼说的都是平日里的一些小事,从镖局的大当家到府里的小厮都提了个遍,可话里话外都没有陆明霏半个字,
先前他同明霏关系好到两家长辈都是知晓的,往日聊起开心事也大多与明霏有关
谢知鸢察其神色,竟从欢欣中硬生生挖出几分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