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鸢闻言将视线转向他手里的河灯,

晶莹剔透,在日色下流光溢彩般的精致,被置于修长干净的手指中更是动人。

她抿唇并未说话。

孟瀛似也瞧见了她的凝滞,苦笑了声,“就当是留个念想。”

就算在这样的境况下,他的目光也温润无比,柔得好似月光中的一片银晖,连半点逼迫都寻不得。

他静静地看着她,等着他的答复,似乎她做怎样的决定他都全然接受。

谢知鸢在这样的神色下终究是心软了,她叹口气,转身回屋时从妆奁里取出那盏被她存放得好好的莲花灯,犹豫了一会,再添上他替自个刻的玉簪。

女孩绣鞋在地上发出轻微动静,孟瀛强忍住心里将她强占的念头,回眸时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只是目光恰巧掠过她手里的莲花灯,来到那玉簪上。

猜到她要做什么,年轻男人乌黑的眼睫轻轻顿住,敛眸的刹那,眼底的情绪被遮掩得干干净净。

果不其然,粉嫩的指甲壳压在那两样东西上,一起伸到他跟前,耳畔依旧是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孟公子,这些你都拿回去吧”

明明做错了的是他,她却仍旧是这幅没脾气的样子。

所以,她心里真的没有他--哪怕是一瞬。

孟瀛倏忽间抬眼,他只伸手接过了那盏莲花灯,又把手里的河灯放在她手心,嘴角再度泛起苦涩的笑意,

“谢姑娘,孟某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再要回的道理,”

他看着她,语调不复平日的和缓,“若是姑娘不要,便丢了吧。”

谢知鸢不确定这是否是孟公子的苦肉计,毕竟在见到他的伤疤后,她便已自顾自认定他的狡猾与伪装,可她仍旧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