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钦黑眸凝在她柔软的发旋儿,这才真真正正意识到她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爱慕的人,甚至可以为之与他顶嘴。

原本他想着,她不通情爱也不打紧,他可以慢慢教她,不曾想她竟先对他人生起了爱慕之心。

他摩挲着指腹间夹着的茶盏,忽地笑了下,“为何?谢知鸢,孟瀛来日将外出游历,你难不成乖乖在家等他?”

意思就是说她身娇体弱、全然吃不了苦?

还是忧心孟公子被她拖后腿,耽误了行程?

一想到表哥对孟公子的仰慕与前些日子对她的冷落,谢知鸢便不惮以最大恶意揣度他。

她攥着裙子的手越来越紧,还没等她缓过劲儿来,

陆明钦再度开口,语调带上些许压迫,

“况且,哪有那么多缘由,非要扯落出几个,那通通都是我不允。”

谢知鸢垂着脑袋,声音细若蚊响,

“不要”

陆明钦手顿住,她这话太轻,习武之人自是可以将她的念叨听得一清二楚,可他还是下意识问,

“你说什么?”

小姑娘刷地一下抬头,手攥着裙子,纤长睫毛上的泪珠要落不落,望向他时,那黑溜溜的眼睛带着委屈与控诉,

“您凭什么管我,”

“为什么要倒我的银耳汤,为什么要丢了我的盒子,为什么要对我那般冷漠之后还来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