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清贵,平日里审案时也无需骂人,这下子一时之间不知骂他什么是好。

邵远轻轻扫了扫袖口处的浮尘,不远处蓦然传来犯人的惨叫,他于昏暗的牢里又笑了笑,斯文俊秀的脸上带着凉薄,

“大理寺?大理寺能审出什么来?圣上交予你们的上一桩案子如今拖拖拉拉推了三个月,若是什么都由你们来审,怕是冤案错案才会更多。”

恰逢此时,几个卒吏已架着担子将那浑身是血的袁肆经过,停步时朝两位大人行礼,

按理来说,诏狱该是由刑部负责,可现下圣上不理政事,那刑部领头的也于上月摘了乌纱帽,由着圣上亲信邵远这个前任刑部郎中来审也说得过去。

邵远轻描淡写瞥了眼担子上昏迷不醒的袁肆,朝张寺卿道,“我来审,最多半时辰,保管前因后果抖落得干干净净。”

这不是屈打成招吗?!

张寺卿年愈花甲,胡子花白,瞧着他这幅凉薄的模样,气得胸口直起伏,差点老毛病又犯了。

一个着玄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入内,在他耳边小声说,“大人,那边有了新消息。”

邵远不紧不慢地摩挲了下腰间长刀上的络子,挑了挑眉,淡声吩咐一旁背弯得不成样子的卒吏,“扶张大人下去歇息。”

后又对着捂着胸口喘气的张寺卿似笑非笑道,“张大人要保重好身子,邵某便先行一步。”

离去时,那默不作声的下属忙跟着他后头,心里颇有些惊疑不定。

主子这回抓到的那位他见过,不悲不喜,平静无波,

按理说平日里若见着,那也必是极为出众,因为常人是不可能做到任何情绪也无的,可他却怪异得很,全身上下无半点气场,宛若一根平平无奇的石子。

别人打他一下,他眉头都不带皱的。

这般的人物,竟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