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鸢暗自嘟囔着,又回想起表哥给自己拭药时的眉眼来,她勾勾唇角,悄咪咪地笑了。
放学后,谢知鸢寻思着砚台快没了,是以吩咐车夫拐去水墨阁看看。
马车七拐八弯后在寻墨坊门停下,此处一条街都是卖笔墨纸砚、胭脂水粉的。
水墨阁是全京城最好的卖文房四宝的铺子,着粗衣短打的店小二在门口点头哈腰,见着了谢知鸢,眼睛一亮。
“哎呦,谢小姐来得可真巧,”他一面跟着谢知鸢进了阁,一面道,“不久前咱这进了竖纹纸,那可是稀罕物,可要瞧瞧?”
谢知鸢虽说笔墨不通,但人菜瘾大,每次拿了月例,便要到阁中转转,书房里也挤压着不少稀罕的文房四宝。
算起来,他们家最不缺的便是银子。
谢知鸢朝店小二笑道,“纸是用不太着的,今日可有上好的砚台?”
“有嘞!”店小二一边躬身招手一边道,“姑娘可与我上二楼。”
正当两人上了几层台阶,店里底层突然喧哗声起,不少人乱糟糟地朝那挤着瞧热闹。
谢知鸢虽胆小,但也是个爱看热闹的,她停了停脚,跟着朝那处望去。
“陈沂,站住!”说话的人是个满脸横肉的锦衣青年,他微眯着眸子,紧盯着对面的青年。
那人身姿颀秀挺拔,着一身普通的圆领青袍,手中拎着个寻常的黄杨木盒,脊背笔直。
陈沂略顿步,狭长的眸中无甚情绪,他语调平和,“不知贺公子寻我何事?”
墨水阁内逐渐拥挤,谢知鸢错错脚,见大家像是早已预料到局势进展般,看热闹的姿态如此娴熟。
“那位魁梧些的是如今刑部侍郎贺大人的独子贺旭,对面那是大理寺丞陈沂,两人在书院同窗之时便已有旧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