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争和他相处这么久,也已经弄清楚他的脾气,半晌轻声道了句保重,随后走到屋外。白树生抬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孟府的黎明杀气腾腾。
不听命令,不守规矩,不可为偏要为之,你凭什么跟手下数千兵马的禁军统领斗?是伏灵司的四五十个校尉,还是岳王府不见人影的亲兵?杨幼清气得面色发白,加上大病未愈身体发虚嘴唇颤抖,自大狂妄,不计后果,以后出门别说是我的徒弟!
我不是没有准备,周荐章再如何也不敢杀一个二品亲王!
哦,是吗,他若是把你脑袋割了扔在乱坟岗,谁知道你是几品的亲王?杨幼清冷笑一声,殿下不如回岳州,那里倒是没人胆敢欺负你。
戎策鲜少被他这样骂,他能感觉到杨幼清真的生气了。
以前就算是拼了命,也是要斩妖除魔,不得已而义无反顾。但今次是戎策不自量力,妄图一人一刀将久居官场、有人扶持的禁军统领拉下马。考虑周全一向是杨幼清的第一准则,也是他对徒弟最基本的要求。
戎策知道自己让师父失望了。他想惩恶扬善,他迫切地想证明自己的正义感并不可笑。
老师,戎策服软,他只能服软,因为他从心底里怕杨幼清真的将他赶到岳州,我错了,我不敢了,没有下次。
杨幼清半转过身,半晌摇头轻笑:你这是第几次对我说这种话了?哪一次是知错就改?
戎策不再说话,低垂头颅像是霜打的茄子。杨幼清也不理会他,推开门向外走,等了片刻身后的小孩没跟上来,便驻足转身,问道:不回厢房?小孩瞬间抬头,眼里闪过一道光,杨幼清又问:走不走?
走,戎策三步并两步跟上去,低声说道,我以为您不要我了。
杨幼清看他失落的模样,忽然不忍再冷言冷语相向。别看这个孩子在外面作风凌厉独当一面,实际上全靠他在后面遮风挡雨。我作为师父,还不能打你骂你,教训你?
能能能,当然能。
但是我做事公私分明,杨幼清伸手抓住他手腕,玄铁的护腕冰凉,便转为握住他的手掌,怎么,第二天就想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