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树生蹲在廷争身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怕稍微一碰,廷争身上的伤口就会再度崩裂出血。应该之前流了很多血,断了很多骨头,白树生心里一阵一阵地难受,他应该知道的,自己身上那些无端的痛楚是双生兄长和他之间的感应。
廷争是南绎最强的少年剑客,但北朔崇武,对手又是十多个入魔者。廷争一路向南逃,只要再多半日就能回到南绎,可他还是被追上了,一个人杀得对方只剩下三人,最后还是免不了被群殴虐打。
这一切都是白树生招惹的,本来和廷争没有任何关系,廷争却选择将这些人引到南方,让入魔者离他弟弟越远越好。
白树生抬起头向杨幼清投去求助的目光,杨幼清也是眉头紧皱,低下身去轻轻握住廷争的右手手腕。
他不知昏迷了多久,若非是微弱的脉搏和温热的身体,杨幼清怀疑自己在摸一个死人:脉象很乱,但是还活着。阿策,让梭子传信到暗桩,把宥州治外伤最好的大夫找来。
戎策急忙点头,吹声口哨叫来梭子。
等一下,治内伤的大夫也叫来,杨幼清忽然道,他为了保住这条命,硬是断了自己全身经脉。
白树生惊愕抬头:您是说
他很聪明,宁愿自废武功。
老师,好疼。活该!自大!不长记性!过来,我给你揉揉。
第101章 伤患
沙石城西北的小庭院内,一身乌黑羽毛的猎鹰落在戎策的手臂上,收起双臂宛若一尊雕塑。戎策知道他心爱的梭子这般模样是因为劳累,否则早就叫唤着满山乱跑去抓野兔。宥州往返京城至少要飞五日,梭子能在两天一夜的时间内返回,定是拼尽了全力。
乖,戎策安抚地屈指勾了勾梭子的脑袋,从他腿上解下竹筒,将里面的信件倒出来,老师,张裕来的信。
杨幼清从屋中走出来,轻轻关上了房门,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继而低声问道:他能不能赶过来?
戎策紧皱着眉头,同样低声说道:怕是不能。不过他爹看过信后联络了驿馆,说是送几副药来沙石城的官家驿站,大约明日就能到。
为何不能亲自来?
伏灵司新建的池子连着自北向南流淌的护城河,护城河又连着自秋冬道而来的晚枫江,戎策读出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也觉得废话颇多,便略过一些,老张说,伏灵司的池塘发现了一个破麻袋,打开是一具贴了驱魂符的尸体,泡得不成样子,估计死了有几年,老张还在验尸。在这人的手里还攥着一个被划掉了名字的伏灵司令牌,是个暗桩校尉。
杨幼清夺过他手中的那张纸,吓得梭子一个哆嗦,戎策赶忙递了根晒干的鱼干,抬手将猎鹰放飞。半晌,杨幼清道:他们不想让游魂伸冤,一纸秘符直接把魂魄送到了黄泉,好手段。回信,让顾燊查一查意外死亡、没有尸首的伏灵司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