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策思索片刻,忽然听见张裕来站在街道另一头高喊:阿策!
没聋!
阿策,张裕来提着袍子下摆像一只松鼠一般跑来,气喘吁吁,沈老爷寿辰,沈家在摆宴席。今日之后,沈景文这孙子就跑到森州去了。
戎策拔腿就走,白树生急忙跟上,问道:你想干什么?
唱一出单刀会。
那我呢?
你是剑。戎策揽住他肩膀。
李公子近日谈成了郑家镖局的生意,恭喜恭喜,沈景文穿行于贺寿的人群中间,一副好记性让他对这种场面游刃有余,张夫人,刘夫人,二位的绸缎庄若是想打入京城,不妨试一试雍容风格设计的布料,正好与那娇雀绸缎庄的简雅一决高下。
沈鑫招呼他:去看看你姐姐。
沈景文笑着和两位夫人告别,走到他二姐身边,替她接过一位年轻公子递来的酒樽:蒋公子所做的《春日三首》,每一首都别有一番风味,不愧是青沙道第一才子。
蒋公子看他杯中酒一饮而尽,也不好再纠缠沈二小姐,寒暄几句便去寻他人。沈景文未曾吃一口饭菜便已经四五杯酒下肚,平日倒没什么不妥,但今日不知为何胃里一阵翻腾。他对着长姐微微一笑,说道:量力而行,失陪。
终于钻出人群,他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缓缓舒了一口气。不等他坐下,忽然听见背后有人低声说道:跟我走。他回头,是前几日在公堂上见过的大夫,似乎治好了凤麟的痴病。
张裕来其实怕得要死,但还是强装镇定,右手悄悄按住抖动的双腿:我在你的酒里下了西域断肠散,若一个时辰内得不到解药,便五脏破裂,流血而亡。现,现在,按我说的,到后院去。
你可知道,这是沈家
还有一炷香!张裕来不知哪来的勇气,打断他的话,死后会化成一滩污水,骨头碎渣都找不到,而且除了我谁也无法配制出解药!
沈景文笑着完全不像被威胁到了一般,但他还是站起身走向后院,昂首挺胸像是去谈一场普普通通的生意。张裕来有些纳闷,这个人到底什么来路,他爹都不能做到仗着有钱为所欲为,这人却能面不改色说做掉伏灵司监察。
我们到沈景文一只脚迈进后院,话音未落忽然感觉肩上一疼,低头望去一把红色的剑已经插入肩头三分,而肩上的盈盈红光刺透了他的身体。
拿剑的白树生,在沈景文背后看到了烟岚的红光组成的图案,愣在原地一只九尾狐,只在青丘的传说中出现过的九尾狐。他们遇到过许许多多的妖怪,伏灵司的记录里亦不乏大小狐仙,但是九尾狐是远古的神兽,真正的半神。
你是青丘狐不对,白树生喃喃自语,烟岚只会展示宿主体内的另一重灵魂,你身体里有一只青丘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