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的服饰看起来很奇怪, 不是西陆也不是东煌的。
“老大呢?”腹切蛇低着声问身边的灰尾。
“不清楚,他昨天不是因为弹琵琶太难听被赶到甲板上了吗,后来就没见到人。我以为他摸去厨房了呢。”灰尾低头说。
很奇怪, 旁边的看守听到他们的议论却并没有阻止他们。
他们像是只负责运货一样,货物说了什么是没有人在意的。
“我听说海上经常有海盗出没,劫了船上的货就把人当成奴隶卖了。”灰尾用余光打量着周围。
“往好了想想,或许他们只是想要把我们丢下去喂鲨鱼呢。”腹切蛇说。
“安静, 敦煌国主要见你们。”侍从突然用火铳怼了怼他们说。
侍从拉开了主舱的大门,炉内燃着西域的香, 让人想起黄沙漫漫的驼铃古道, 暗红色的绡纱被风吹起。
躺在软塌上的女人抬起眼看他们,女人艳丽得像是长安城内的西域舞女,那双眼却像是不喜不悲的菩萨。
“那就是敦煌国主吗?”红火蚁愣愣地问。
“我更想知道旁边那个是不是我们老大。”腹切蛇咬着牙看着那个趴在软塌上的少年。
皇轩烬身上换上了一身颇为清凉的绸衣, 此刻正趴在丝绸堆叠的软榻上一脸痴呆地看着红莲隐,女人拿着葡萄喂他,像是在喂一只哈巴狗。
这算是什么事啊!他们被锁铐拷着在小黑屋里扔了一天,结果这个家伙却在这里心安理得地吃葡萄!更过分得是旁边还有个惊天动地的美人喂他葡萄!
“我也想吃葡萄。”红火蚁有些委屈地说。
“老大不会把我们当成奴隶卖给敦煌国主了吧。”腹切蛇没有理红火蚁, 颇为担忧地歪着头对灰尾说。
“放心,把我们卖了的钱换不来那家伙能有这种待遇,我们三个加起来顶多是串葡萄钱。”灰尾非常心思缜密地分析道。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 但也没有必要这么实事求是吧。何况你也在那串葡萄钱里面啊!”腹切蛇说。
“怎能如此对敦煌的贵客。为他们设座。”红莲隐低头扒着葡萄皮说。
三个人马上被安排在了三张矮桌前,腹切蛇颇为无奈地举着被拷着的手,“能先松开吗?”
“老大,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解释。”腹切蛇咬牙切齿地看着皇轩烬说。
松开了手铐的红火蚁猛啃着桌子上的烤馕。
“我是敦煌国主红莲隐,皇轩家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红莲隐轻笑着说。
皇轩家……
腹切蛇细细砸么着这三个字,以及红莲隐这句话。
他不是没听说过皇轩家,只是在西陆的时候这三个字伴随着的都是对那个少年的嘲讽和轻蔑。
他从未听过有人会用如此敬重的语气说出这三个字,还附赠着满桌的水果和烤馕。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个少年因了这三个字得了什么好处。
关于皇轩家,灰尾应该是知道些的。
可灰尾从来不对他们提起,他以前只是一个人恨着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