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嘉年这个男朋友还是很拿得出手的。长得漂亮,人也灵光,笑起来眼睛弯弯,很有亲和力,任谁见了都喜欢。冯一多躲在房间里没出来,这层师生关系带来的麻烦眼下也还没有暴露,冯蕾是越看越中意。
纪南还沉浸在爸爸竟然主动让步这件事带来的惊讶里,稀里糊涂地,眼前三个人的话题已经从年龄聊到工作单位了,冯蕾对于费嘉年在信川一中当老师惊喜非常,正欲细问,纪南回过神来了,一把将问题挡在了外面:“妈妈妈,不早了。”
“小费怎么回去?”纪昌海问。
纪南没等费嘉年回,又一次截断他们的对话:“我俩打车走。”
我俩,她把自己也算进去了。冯蕾挑了挑一边眉毛,纪昌海也愣了,左看右看,说:“你们俩?”
纪南全心全意地害怕她妈跟费嘉年套近乎,没留神,到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漏了嘴,只恨不能立刻打个洞钻到地底下,“……啊。”
看看男朋友,笑容也有点勉强。
奇怪爸爸这种恨不得把全家每一粒盐都攥在手里数清楚的□□者,竟然并没有为难任何人。挽着费嘉年的胳膊,纪南风一样冲出家门,站在门口等出租车的当口,惊魂未定地小声说:“吓死我了。”
费嘉年扯了扯嘴角:“我这条腿迟早交代在你手上。”
他是没想到,纪南的嘴远远跑在脑子前面,张口就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着实有点担心纪南她爸会当面给他一个大耳刮子。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费嘉年并没有在认真地生气,只不过纪南可怜巴巴认错的样子难得一见,让他忍不住想多逗她两句。
纪南好话说了一箩筐,拽着他袖子不放:“我再也不这样了。”
费嘉年的笑意已经快要溢出来,正欲开口,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叫纪南的名字,两人黏在一块团成一窝,齐齐地回头,只见纪昌海追上来,手里提着一盒金华火腿,因为肥胖而走得气喘吁吁,把盒子往费嘉年怀里一塞:“家里没什么东西,小费这个你带回去尝尝。”
费嘉年从善如流,说着感谢的话。纪南见爸爸抬头看她,又看看费嘉年,胡乱敷衍了几句,又叫她:“纪南。”
“在。”她下意识地点了个到,心下一阵懊恼:都这么多年了,小时候的记忆就像烙印。堆满池的油腻碗碟,爸爸的军训式育儿,条件反射比大脑更快,驱使她在第一时间挺直了背。
被女朋友的爸爸看了两眼,费嘉年很知趣地往边上站了站,低头看滴滴车到哪儿了。
纪昌海似乎还在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番,最终开口都显得不情不愿:“……他要是欺负你,你得跟爸爸说。”
纪南愣了愣:“那您打算怎么办啊?”
“你爸爸,啊,你爸爸这把年纪了,人还是认识几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