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床底爬出来,青紫眼角和哭红双眼,像枪口般居高临下的盯着蹲在地上的宋轻轻。马春艳胸腔不断起伏,怨与怒的承载找到了对象。
那晚她拿着宋文安笔袋里的铁尺命令她梳头发。没扎好一次,打手心一次。
一次。一次。又一次。
后来她哭。凄惨地喊疼。肿得像山包的右手颤抖地梳着头发,越疼越扎不好。马春艳烦躁地让她不准哭,嫌她聒噪,又骂咧她别喊疼。越哭越喊只会被打得更狠、更绝。
她终于学会扎头发。手心、头发、梳子上都是凝固的暗血。
不是不怕疼,只是疼怕了。所以不哭不喊。长此以往,根深蒂固。
他却让她哭出来。他让她说。疼。
这个人。她信任他做任何事,她都不会感觉到真正的疼。
宋轻轻没有出声,眸里没有一丝害怕惊慌。他的右手捏她的脸颊,迫使她仰头。他认真地看她的脸。
天真无知。真如白纸般盛纳所有颜色。污垢、美好。
路上一颗无人问津被灰尘染脏根部的白色植株,花瓣全被食人鬼吃了。
“我给过选择了。”林凉闭上眼睛。
话消失。
她只觉得身子像分成两半般被撕开。它像盖上笔盖般,笔尖达到她的底线。它胀满她每丝缺口,壁画向胸口方向涂抹。这可恶狰狞的东西还戳破她的处膜。血迹混着沿它筋脉的走向游走。
一滴。一滴。
红水画出血腥绝望的纸张。烧在空气里,血是两人契约的祭祀品。
她难以置信。她听他喃喃沉吟。
“我不管你和他的过去。轻轻。我只管你的现在和未来。”
他没看见血。他深闻她的香,手掌捂她的眼睛。
她牙齿轻咬下唇。他看她的唇。
这张唇。给别人做口。嘈!
珍藏的宝物却被别人践踏。破碎的失落感逼得他愤生摧毁的极端。他要将她弄死。死人才永远不会给别人机会。
疼。
怒火蒙蔽双眼。他无视她的痛苦。她出声呼息,被他低头深吻吞没。
两人最近距离烈如火。
这个少年不是她熟悉的林凉哥哥。
他甚至冲她的耳畔,也不管她听懂与否,说起污言秽语。
“后悔了?”他的手指伸到她嘴里,绕她的舌头。他凑到她耳边。
“谁叫你第一次见面就摸我那儿。”
宋轻轻语不成声,手全然无力支撑。双手跌落。再弹起。
后来时间漫长。宋轻轻忍不住第一次反抗。她用双手捶他让他停下。他不吭声。
直到她捏着窗帘跪在地上忍不住哭喊了一声。
“林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