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确似以前,一哄就好。
但她总觉得,湛寻心里的疙瘩还在。
哪怕他依旧很黏人,来南城看她时总要磨蹭到最后一刻才肯去机场。她还是觉得,湛寻心里的疙瘩一直都在。
尤其当她因为模拟创业比赛的小组会议,要挂断他的电话,那头陷入良久的沉默时,她的这种感觉尤为浓重。
*
大四上学期,她在宋越的分公司里实习,整个人都充满着刚步入社会的干劲。
朋友圈会有同事聚会的照片,那时候的湛寻,可能是因为独占欲在四年里被2000公里的距离越磨越利。
几乎是已经过于病态,一通电话三十分钟,都在暗戳戳围绕坐在她边上的男生,要她不能再挨着他坐。
可这就是正常的坐,没有半分逾越的亲昵。
当然,他的语气如往常那样软软的,像在耍小性子。
但他不止一次揪着同公司的男同事不放,她再也不吃那套了,一度认为他是故意在挑刺。
有时电话里听到点风吹草动,都要问她旁边的是谁?还能是谁?是她的室友,女性。
但他仍会委屈地埋怨,说她总是被些不想干的人占用时间。宋酌隐约听到他的低声喁语:“所有人都该离你远点。”
所有人?她心脏剧烈抖动了一下。
直到后来,湛寻才明白,明白是距离和时间产生的念想,让他一度失去分寸感。气球扯太紧会爆的,可是等他被“砰”的一声巨响吓到回过神,怀里的气球已经没了。
见他终于消停近半个月,本以为他在悔改,结果是卷土重来、愈演愈烈。
连宋酌回趟家帮宋越过生日,他也很不满。
说她是高二那出舞台剧里的小美人鱼,最后是沉沉音调,夹杂着丝丝低闷的哭音:
“宋酌,宋酌,你来找我好不好?”
她听后,按在额头的手掌甩下,耐性彻底封顶。她半个月前刚飞去找过他,不过因为他的独占欲,她是在酒店房间度过的两天,48小时只面对他。
他总是有办法。不管是刻意放软的语气,还是攒泪的双眼,又或者是在她耳边的厮.磨。
所以,再听到他的话,她叹了口气,说:“湛寻,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接着是团悠远的嘈杂声,像从旷阔的地方发出,传来缭绕的回音,“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有人在说。
过了很久,不知道他有没有挪位置,嗓音如同劲风刮蹭过苍凉的戈壁,最后留下的是石块的裂纹声,“好。”
紧接着电话掐断。
两人在一起四年多,到这里结束。
她当天回到南城,实习照旧,旁人都说她看起来跟打了鸡血似的。
直到半夜,黢黑将人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