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身而出时,亦逃不出恶毒的推想。
黄凛柔是谁呢?没人在乎黄凛柔是谁。
……
“我不养,我害怕。遗产又没我们份儿,这事儿谁干不是吃力不讨好啊?”
“看见她我就想起我那苦命的……呜……”
“别像个癞皮狗一样蹲在我家门口不走啦!你蹲这儿也没用!”
“要不,我们养?太可怜了……不不不,柔柔啊,你去孤儿院吧,那里有很多小朋友跟你玩……”
“十一岁的孩子已经不小啦,烫手呀……”
……
“我求你了,别给我家惹麻烦好不好?这五百块钱,给你,你爱去哪儿去哪儿,自生自灭吧,碰见什么那都是你的命!你妈命短,你爸也活腻了!丫头,不是我心狠,你也不能挑软柿子捏吧?我家养不起你,走吧,啊。”
……
回了家一趟,没人来收拾,值钱的已经被几个继承人搬空。
除了黄凛柔。
邻居因为害怕,在事情发生以后,便纷纷迁出。墙上生了霉点,混着发黑的血迹,很潮,很难闻。
——黄凛柔是谁呢?没人在乎黄凛柔是谁。
第 7 章
2019年7月28日,中伏第七天。
最近雨水都很少,太阳毒辣,阴凉处也难躲炙热。日日皆是三十九度以上的高温,热到连盛盛也不再化妆。
左右家里就三个女人,谁怕谁随意?
谁又把目光放在谁的身上呢。
黄凛柔瘦了许多,最近喝水太少,嘴唇有些起皮。唇膏涂下去,膏面划出深深的一块凹痕。
心疼。
白背心、灰裤衩,从头到脚一身老头装扮。头发也剪短,像个假小子。
进发廊之前,想剪成上野树里。出发廊以后,彻底变身犀利哥。
客厅里摆了个纸箱,秋冬的衣服卷成卷,齐齐铺在里面。迟思帮她挑着毛衣,嘀咕道:“不用拿这么多吧。”
黄凛柔一笑。“舍不得我呀?”
“嗯。”迟思点点头。
没想到会获得一个如此实在的答复,黄凛柔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沉默半晌,她道:“又不是不回来。”
“小孩长大了,就会遇见喜欢的人。遇见喜欢的人,就再也不回家了。”
迟思在一旁信口开河。
“我东西都在楼上呢……”黄凛柔开始撒娇。“要你给我看着呀,不能让别人进我的房间、动我的东西呀。”
——后面这句,她说得很小声。
说罢,往迟思肩头蹭了蹭。
好久没有近距离看迟思,她黑了些、柔和了些。或许是今年特别热吧,黄凛柔想。把思思都给晒黑了。
迟思起身,回房间拿了一个布袋出来。再次坐回到黄凛柔身边,袋子打开,是个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