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半郡。”余桑一惊之下一怔,手上的蚕茧倒是下意识地递给了她,花秣将那蚕茧翻来转去地端详了半天,“你和刚才那位方老板谈的是关于这种蚕茧的生意?”
“是。”
“有兴趣和我谈吗?”
余桑没想到今日丢了芝麻竟然捡回了个西瓜,花秣对琥珀蚕很感兴趣,在他讲完后明确表示愿意同他合作,“因为这种蚕丝的成品以前没有人见过,第一笔我不会投入太多,等我看到第一匹丝绸,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么后面一切好说。”
“一言为定,我这就回去做契约,明天,最晚后天拿给你看后就能去盖印。”
“不用,白契就行。”
盖过官印的契约称为红契,若是闹起纠纷能送上堂作为凭证,白契就是不盖印的契约,因为盖印需要交钱手续还繁琐,长期合作的商户往往直接用白契,所以余桑觉得花秣第一次合作这么做好像就有些草率了,毕竟出钱的人是她。
花秣说,“跑得了尼姑跑不了庙。”在余桑的不解中她补充道,“我们就住一条街上。”
***
余桑才知道那个时不时来他家串门和他爹唠嗑的大叔是花秣的奶爹,他最近常不在家没怎么见过梁福昕,都是听他爹说的,只说是邻居,哪里知道会是这么个邻居。
花秣负责出地出钱种楠树,余桑负责养琥珀蚕,花半郡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虽然接了花家家业这么久,她有时候还是会有种书呆气的刻板,不过她做事总给人一种特别靠得住的感觉,至少余桑对她很放心,没几天就觉得这会是个信得过的合作伙伴。
琥珀蚕的结茧时间比桑蚕要长,蚕茧产量更是低得多,第一匹丝绸出来的时候,余桑摸着天生带有金黄色光泽的琥珀蚕丝没忍住眼泪都下来了。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在遇到花秣前他找了多少人碰了多少次壁,如今他终于可以拍着胸脯对他爹说,不靠余家,你儿子自己就完全养得起你。
余桑第一个就想找花秣来分享第一匹丝绸成功的喜悦,上花家找她才知道花秣出门去了。
“那我等她回来。”
花秣正在百福楼,宴上的人和那日在花家商议蚕神祭的时候差不了太多,仍是夷昌的一些富户,不过这次除了余老板,另有几个和余老板一辈的当家显然不乐意余老板一个人打的这近水楼台主意,也带了自家公子,弄得花秣起初定下的房间都不够大,最后不得不换地方换桌。
“依我看,这次刺绣大赛的就比屏风吧,难度高,观赏性也强。”
“我同意丁老板的意思,屏风以前没比过,有新意。半郡你看呢?”
“可以。”
“大家都没意见就这么定了吧。不过我说,余老板你家大公子这次就别参加了吧,也给别家公子留些活路。”
“葇儿你自己说呢?”余老板转头问余葇,余葇抿唇微微笑了笑,“丁老板真会说笑,在座的几位哥哥哪个不是高手,我该怕自己到时候会输得很难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