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肯定是在赵老弟家的时候在桌上蹭到的,我得给人还回去。”
“奶爹等等。”花秣将那空蚕茧拾起来拿在手里端详着不同平常的大小和色泽,梁福昕伸手要拿,“看什么呢,给我拿去还给人家,你自个儿先回去。”
梁福昕劈手拿了蚕茧又折回了老宅子,花秣慢悠悠在已经没什么行人的街道上走了回去,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蚕茧。她半道放弃科举回来接了花家家业,在那之前一直都是个书生,这养蚕抽丝的生意经都是从头学起,如今生意做得上了手,对这蚕的品类却还无从了解。只是怎么都觉得刚才那个蚕茧和平时常见到蚕茧的模样相差甚远,就不像是桑蚕茧。
晚饭过后花秣找了梁福昕问他,“刚才你去串门那户人家家中也养蚕?”
“可不是,赵老弟命苦啊,被他那没良心的发妻休了,和儿子两个人相依为命,那孩子也命苦,年纪轻轻的就要挑担子养家糊口。我听赵老弟说他那儿子养蚕可是一把好手…话说回来,郡儿,你难得打听人,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瞎打听?还骗我说没什么,真以为我老糊涂。”梁福昕用谁都听得清的声音自言自语着走开了,花秣哭笑不得,回到书房翻开以前她母亲留下的养蚕笔记,也没找到和今日所见到的蚕茧对的上号的。
“或许,我也该跟着奶爹去串个门。”
第二天花秣约了染坊的老板在郡西最大的百福酒楼谈生意,因为来得早,谈完的时候酒楼里也没什么客人,从二楼的过道走出来,左手边的雅阁都空着,只有最靠外头那间里面有人,听声音还起了争执,有什么东西从镂花的窗口被丢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几滚停在花秣脚边。
一个空蚕茧,和昨晚见到的蚕茧一个样,花秣转头对染坊老板道,“杨老板,我突然想到还有些事要留下来办,就不和你一起出去了。”
“没问题。”
说话间那间雅阁的门被人推开,一个个头不高的年轻男人捡起了那个蚕茧,回头对着雅阁内的人冷声道,“方老板,就算谈不拢也别把错都推到我的蚕茧上。”
“竖子不知轻重,我养了几十年的蚕还分不出好歹,你这蚕茧我从来没见过,蚕茧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颜色和光泽度,摆明就是做了手脚的假蚕茧。看你年纪轻我暂且不计较,上一个敢骗我的人还在牢里蹲着呢。”
男人轻轻拂干净了蚕茧上的灰尘,“既然方老板对我的蚕茧没有兴趣,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了,不送了。”
“不用送,我一会还约了人没打算走。”
男人沉默地一步步走下楼去,花秣跟在他身后,在楼梯转角的时候突然出声道,“你的蚕茧能给我看眼吗?”
余桑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你,你怎么走路都不带声的?”
花秣低下头去,“地上有铺软毯。我能看眼你的蚕茧吗?”
余桑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眼熟,不过他只是在蚕神祭隔了老远见过花秣一眼,这会没能一下子认出来,“你…”
“在下花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