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儿,我不想念了。”

“真是刚想夸你你又死灰复燃了。”

“不是,染儿,我有点头晕。”

濮阳诚站起了身,皇甫染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头,好晕。”他晃了晃脑袋,就在皇甫染面前,那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阿诚。”

皇甫染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里,她接住了他倒下的身子,“阿诚,你别吓我。阿诚。”

旁边园中的下人已经跑着去请御医,皇甫染手脚发凉,双眼眨也不敢眨地盯着濮阳诚。

濮阳诚的手动了一动,皇甫染惊喜道,“阿诚。”

他睁开了眼,眼神落在皇甫染身上,她却惊得愣住了。濮阳诚何曾会有这般清明锐利的眼神?

然而只是一瞬过后,他又合上了眼,将脑袋在她怀中蹭了蹭,如以往一般,“染儿。”

“醒了就好。”皇甫染拍了拍怀中的脑袋,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一下下梳理着,躺着的人伸出了手,紧紧揪着她的衣摆,用力捏着。

***

睡在卧榻之侧的人,只要上了心,他有什么不对劲,总是第一时间就会发现的。

“阿诚,你最近…”皇甫染站在濮阳诚身后,他正乖乖坐着等着她梳头束发,皇甫染斟酌着措辞,却还是不知道如何来形容她心里的不安定感,那是一种陌生的心慌,明明眼前还是那个最熟悉的人,却有一段仿佛多年未见的隔阂,他仍如以往一般依赖她,但相处时的感觉,仍是陌生的。

皇甫染把玩着手里的一缕缕头发,“你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吗?”

濮阳诚转过了身来,他坐着,仰起了头看她,突然伸出手抱住了她的腰把脑袋埋在她小腹间,“染儿,你说过你是那个永远会对我好的人。”

“是,我说过。”

“那不就好了吗?”

他微微仰着头,皇甫染看着那双眼中自己的倒影,那双仍是有些懵懂的,单纯的,干净而澄澈,黑白分明的眼睛,恍惚道,“是,这就好了。”

***

“以前的阿诚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好懂,可我现在觉得我搞不懂他了。你说他会不会是之前钻牛角尖钻过头,钻得变傻了?”

秦九照很想翻白眼,说你家世子爷本来不就是傻得吗?不过她没在皇甫染面前说这话,“我的小姐,我的前丞相爷,你说你问我一个没出嫁的黄花大姑娘这种问题,不是问道于盲吗?”

皇甫染抱膝坐在殿香楼房内的贵妃榻上,摇了下头,“我还能去问谁?”

皇甫染的心腹中,只有秦九照与她年龄相仿志趣相投又同为女子,所以最为亲近,难不成她还能去问老皇帝,去问朝中那些上了年纪的糟老头们?她抓了抓头发,“我当年日日对着成山成堆的奏折,也没有这般心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