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染的行程还是被耽搁了下来,虽然御医说濮阳诚没什么事,大概只是天气转热有些上火,可终究是让人放心不下,因为那天晚上,他又无缘无故流了一次鼻血。
第二天仍是不见好转,濮阳诚以往从来没有这流鼻血的毛病,御医这次也觉得不对劲了,整个御医院一起会诊,只是还是没发现什么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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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儿,我是不是很麻烦?”
皇甫染扣起手指弹了他的额头一下,“所以快点好起来别让我担心。”
“染儿,我是说真的,我老是给你添麻烦。”濮阳诚抱着被子坐起身来,没精打采地低垂着脑袋,“我还记得,那天在茶肆,大家的反应。染儿,我懂的,大家说你是没有办法才会嫁给我,是因为皇命。”
“我教你念书,没教你乱想这些。”皇甫染坐在床边凑了过去一些,“你觉得我是会被人逼迫嫁人的人吗?”
濮阳诚盯着她好一会,摇头。
“所以呢,我会被皇命逼迫,只是因为要嫁的人是你。”
“可是,可是我还是老给你添麻烦。”
“你给我添什么麻烦了?”
“反正,反正大家都这么说。”
皇甫染按着他躺回去,俯下身和他鼻尖相对,“你要是不想给我添麻烦不想我担心呢,就不要乱想这些,你只要知道,我皇甫染,是那个永远会对你好的人。”
濮阳诚睡着了,皇甫染倚在床柱边,手心上,竟冒出了一层汗。
那张泛黄宣纸上的字一个个在眼前闪过,带起一阵阵心悸恐惧。
她来到房外,叫了心腹过来,“替我进宫,告诉陛下,这次的事我没法替他办了,这个节骨眼上,我不能离开阿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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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诚断断续续流了有半个月的鼻血,倒是渐渐自己痊愈了,至少连着这几天,他都没有再犯,皇甫染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回了点位。
这天有个御医来找她,说是有了点眉目。
皇甫染将他带到远离濮阳诚视线的地方,才问道,“怎么说?”
“世子爷有过旧疾,伤了头,这该是后遗症。”
“以后还会再犯?”
“这个不清楚,不过我们翻看了了以往病例,怀疑当年世子爷头中长了异物,导致他心智失常,如今可能这异物又在动静,所以颅内出血,从鼻中流了下来。”
又是颅内出血,又是头中异物,皇甫染直听得心惊胆颤,“你能不能给我个准数?”
“这个谁也说不好,也可能以后就不会再犯了,不过如今都还只是猜测,我们还是什么都不能做。”
皇甫染送走了御医,又陪濮阳诚念了会书,她最近对濮阳诚纵容得很,他想念便念不想念便不念,不过世子爷最近的记性到似乎比往日好了不少,也不像以往那样一沾书便打瞌睡,好学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