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要的是他的帮助他的人,可现在想要的是他的感情他的心。
婚姻已然成为明码标价的交易,这些暗藏的还未来得确认的期待又要怎么办?
蔚莱趴在方向盘上,心乱如麻。
终归变成和母亲一样的人了吧。就像她因为我倍觉丢脸,此刻的我也因为她而无地自容。
不想上前是因为可以预料到谈话结果,定是一场各不相让的大吵,而两败俱伤向来毫无意义。
蔚莱掉转车头。
周礼等在客厅。开一盏夜灯,电视屏幕黑着,仿佛他只在做等待这一件事。
蔚莱与他四目相对,满是担忧的注目让她更觉苦涩。
“加名字的事,你和我妈说吧,我不愿意。”她说完便去了卧室,床上一扎,被子蒙住头。
过一会身边有了动静,周礼隔着被子拍拍人,“我和你一样,不是自愿去做的事就不会做,嗯?”
翻译过来就是,这件事我自觉自愿,并非被逼。
蔚莱当然明白,可仍觉得难堪。她在被子里翻个身,后背朝向枕边人。
许久,她听到关灯的声音。被子被掀开,周礼的吻落到额头上,他说“晚安”。
周礼应该转达了她的意愿,因为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母亲没有任何联系。父亲貌似不知道这一出,中间问过几次和你妈是不是吵架了,蔚莱说没有,他便也没再多问。
算冷战吧,母女之间没有任何开始信号的一场冷战。
跨年这天蔚莱值夜班。有只刚做完肿瘤手术的拉布拉多突然术后不适,做过应急处理暂时稳住情况,可那眼神却不停透露着关于死亡的哀求。护士给联系人去电话,过半小时一家三口齐齐赶到。女主人平日都陪在身边,离开一晚见这种场景当场哭出来,她抱着狗狗泣不成声,宝贝你再挺三个小时就新年了啊,可以挺挺吗?
十五岁,在汪星人的世界它已老态龙钟。病魔耗尽了它的体力也耗光了它对活着的渴望,它一动不动痛苦呻吟着,它在说我不想坚持了。
小男孩三四岁的模样,他上前抚摸着狗狗的头问,妈妈皮蛋怎么了?
它的名字叫皮蛋。
“皮蛋病了,很难受。”男主人轻声告诉儿子,按住妻子肩膀,“放它走吧。”
女主人拼命摇头,整个人扑到皮蛋身上,眼泪大滴大滴滚落。
护士看不下去,侧过脸抹泪。
就在这时皮蛋哭了。泪水盈满眼眶,它拼尽力气叫了一声。
像安慰,像渴求,也像放手。
女主人捧住它的脸亲了又亲,颤抖着问,“你想走,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