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庭瑜简直是气笑了,反手敲了她一个脑瓜崩,没好气地说道:“我敢骂你吗?说你两句,东宫都要被你拆了,然后找父皇告状,找柳老夫人告状,把人都找一便才算完事。”

时于归斜了他一眼,嚼着蜜饯不说话。

“那你找我干什么?”她举着被包起来宛若猪蹄的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可是受伤了,也不是我先对杨坚出手的,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那手之前血流不止,圣人又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太医便包了一层又一层,所以这只手看上去十分臃肿。她一脸虚弱地捧着手,像只受伤的小兽哼哼了好几声。

“少给我来这个。”时庭瑜冷下脸来,一点都不吃时于归可怜兮兮的模样,非常冷酷地说道,“又是因为顾明朝?”

这事在他听到暗卫讲到顾闻岳拿着长/枪去投诚时,便觉得大事不妙,果然到后面杨坚和时于归发生冲突,伤了时于归的便是那把长/枪。

“他自己守不住那把枪,次次需要你出手,这事杨府理亏在先,定是不敢纠缠,若是他日杨府步步紧逼,你便打算次次出头?”时庭瑜这话说得可不好听,却也不是毫无道理。

刑部侍郎的官职在大官遍地走的长安城处在底层,若他喜欢的人是寻常女子,这个等级便够他生活的顺风顺水,可如今,他和时于归纠缠在一起,接触到的便都是大英不可动摇的家族,压力重如泰山。

时于归马上收敛了脸上娇弱的表情,不高兴地说道:“你怎么这样啊,需要人家的时候觉得人栋梁之才,没用的时候又觉得他言微官卑。”

“人二十二岁做到刑部侍郎你还不满意吗?更别说还有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爹在拖后腿,大英如今众多高门贵勋中,像他这般年纪能做到这个位置的能有几个,还不是都看在他们家族面子上。即使是谢书华,若不是有个谢家,就他这种得罪人的性子,能过得现在这般舒坦,人人吹捧,在退后一步,即使如他般聪明也有着谢家做靠山,还不是和顾明朝一样,都还是个你口中小小的刑部侍郎,更别说是杨坚这等货色,送到路上乞讨我觉得泥都啃不上。”

时庭瑜被时于归喷了一脸口水,无奈说道:“我不过是说了他一句,你就像个小炮弹一样追着我打吗?”

时于归把吃完的碟子往他怀里一塞,想着昨日马车上的一幕便觉得难受,她憋着一口气,像是要发泄出满腔愤怒。

“你何止是说他一句,这事往深处说还是我对不起他,要不是我好端端缠上他,他至于这么大压力吗,他这辈子的路还这么长,凭他的本事哪里过不好,何必与我纠缠。胖子是一口气吃成的吗,人怎么可能一步登天。他走到这一步是自凭本事,不靠任何人。他自年幼时便是独自一人,他如今能护住顾府西苑,护住顾静兰,护住自己,都是他一步步走出来的,若是今后他能保护我,是我的荣幸,若是他还不够强大,我来保护他又能怎样。”

“我是时于归,哪怕我不是千秋公主,我也不需要他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