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霁怔怔摇头:“他是爱惜我的名声。”
什么爱惜名声,白茸气得瞪眼:“他是爱惜自己名声罢了!不想落个贪图富贵、攀附外戚的名声!”
“你怎能这么说呢,”楚玉霁细声细气辩解道,“他原本一心读书,还说过江南文墨鼎盛,杭州有一座云生学宫他很是向往,若不是为了我他何须滞留京中?”
白茸虽然是个侍女,却敢开口劝一句实话,她道:“他若考得上哪里不是考?他留在长安是读书么?我瞧他酒肆开得热闹得很。”
楚玉霁望着她,美目凝睇,极艳丽的眼睛里透出一股似有若无的哀愁,艳气明灭:“士农工商,他若非一心要攒些家业,好尽快迎娶我,何必放弃大好的前途呢?”
白茸恨得直咬牙,自己考不上还赖我们娘子,而娘子还真的听信他那一套。白茸从小陪伴自家娘子长大,情逾姐妹,心中又气又痛,最后只道:“娘子,我只问您,您三番五次提及要向老夫人道出他姓甚名谁,他为何就是不同意?教您一个人成日受着老夫人和郎主的催促,这里头您比我明白。”
明白…楚玉霁又看看外头的天光,她怎么明白,他说过的啊,要带她脱开长安,脱开“侯府娘子”“贵妃侄女”“秦国夫人孙女”这些虚名,带她去江南,去看春江潮水,要与她白首人间。
难道说过的话不算数么?楚玉霁任颊上的泪滴落在手背。
一旁白茸还在念叨着京中近日出色的郎君有许多,那一日在曲江池遇见的公子,多好,模样不俊么?楚玉霁抽出帕子拭泪,想起来了那名紫衣公子。模样是顶好的,只是,只是…
任他千好万好,他到底不是她的明郎。她心想,明郎明郎,你为何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