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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娘冷哼一声:“管他是剩什么,就是没剩下些良心,”她又横温镜一眼,“还法号,医者他们不够格,和尚他们也不够。若非顾着…我早将他们这灵堂似的窝棚掀了。”

温镜心说姑奶奶,您还知道“顾着”。待行得近了,钥娘柳眉一竖,也不搭理路边圣蕖已经行了一半的单掌礼,自顾自进了自家医馆,温镜叹一口气,留在外头周旋。别说,通身白,帷幔幡子也都是白的,还真的是像奠堂。在这地方声称要治病,也真不怕不吉利。他心里想着面上分毫不露,开口先致歉:“家姐脾气大了些,大师见谅。”

圣蕖了然,大度地摆手,转而问道:“不知那位名叫雪儿的女施主可好些了?”

温镜面上不变:“家兄看得紧,还未来得及一试。”

圣蕖又问:“今日这一大早施主就和令姐奔波,是今日贵府上的医馆也要开张么?”

温镜微笑:“昨日温某听了大师要在扬州城广设医棚的一番话,既感佩又无颜,大师既要救扬州百姓于水火,不如温某助您一臂之力。奈何家中兄长刻板,只说动家姐暂将医馆打开门。”

话说到这个份上,温镜的意思也很明白,我们医馆也要开,但是明面儿上真的帮你琉璃寺发什么圣水,免谈。圣蕖也是明白人,一张唇红齿白的脸笑得不怡人,反而有些吓人。他森然道:“那可要替扬州城百姓好好感谢温施主。”

温镜嘴上“好说,好说”,后脚进自家医馆就跟钥娘商量:“我感觉不大好。我刚刚看,圣蕖带的三个人武功都不差,他们多罗宗剩余的弟子却不知在何处。”

钥娘正摆着瓶瓶罐罐,闻言思索道:“你是怕他安排人手在暗处?”

温镜沉吟:“在暗处也很可怕,在明处也很可怕,他们若医棚不止这一处呢?”

若真的不管不顾,掀得了一处,还能走遍扬州城,将他们设的医棚都掀了不成。钥娘恨道:“若非要提防他们对家里下黑手,我便一刀先砍了那个领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