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很久以前,与叛徒一同被带走又被送回来的人说,在莲花楼中,有一位癖好特别的客人,命令飞羽跪着,俯视捏着她的下巴,将手指伸入口中,亲手扯裂了她的鸣舌。

他做这一切时,是当着其他人的面,有人不忍转头,有人惊吓抽泣,唯独飞羽,她像是没有感知到疼痛,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还像被教学的那样,去蹭了蹭客人的手。

这取悦了客人。

后来,飞羽用了一段时间,才找回了化形后属于人的声音,但再没有人听到,她口中传出属于鹫鸟的啼鸣。

叛徒在外面,步步高升,而他们,留在这里,腐烂一样生存。

活下来的,是尚存有希望的人。

但是,希望,像是一座囚牢,没人知道,这囚牢何时打开。

这一天,明明是在地底,明明一天之内,只有短短几刻钟,可以看到那黄豆粗细的一点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他们感受到了雪。

柔弱的,冰凉的,细腻的雪花,落在了半人半鸟的身躯上,落在了仍遭受旧毒折磨的烂肉上,落在了药物压制下迷蒙无力的躯体上。

像是化开了,水一向温和冰凉,却莫名舒服。

“树。”

有破壳不久的鹫鸟首先开口,脆弱的、稚嫩的声音,小小的翅膀羽毛半秃着,指向牢狱中间的位置。

它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放出了光。

它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只是依稀记得,爹爹会曾为她讲过的树,像是这个样子的。

“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