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好像不过一两年光阴。” 眸中一丝岁月恍惚感,极为明显。 一两年的时光,于他人而言,自是眨眼而过。 对他而言,更是眨眼而过。 可那又是难言岁月的千秋万载。 许多的记忆,已然恍惚于无情岁月。 若不是透过那易容之能,所见真容。 这段往昔岁月,不一定会被记起。 若是短短的几十年岁月,没准儿岁月恍惚时,这段时光的经历记忆,会特别的清晰。 但在无数岁月面前,这点儿记忆的体积量,连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都够不上。 “有句话叫做贵人多忘事,说的便是如此吧。” 已然有所预料的坦然,无言的心酸,以及那恨欲狂的狰狞杀意,都化入这么一句话中。 “这张脸,对我的意义终究不一样。” “哪怕你易容于此,实际上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讲究。” “但也还是回归你本来面目的好。” 言语间的淡然抬手,一切已然成就。 极致的速度,着实让人反应不过来。 如此手段,言说鬼神莫测也没什么夸张可言。 “你怎么可能” 易容撤去,露出的是一张充满震撼的精致面容。 以面容精致来形容一个男孩子,似乎有些不合适。 但在露出真容的那一刻,由衷的惊艳,也唯有如此才能形容。 “天底下的男人,若是都这么好看的话,还有女人什么事儿。” 袁冰有些失神呢喃。 哪怕为女子,袁冰对于样貌的精致,却未必有那么高的执著要求。 若是在意自己的相貌,就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要求进入最为严格的特战队。 特战二字的意思便是超出常规的战斗模式。 超出常规的战斗模式,所要求具备的素质,亦是超出常规的。 别的不提,单就训练,就是一些连队中突出精锐尖子,也不一定能受得了这样超出常规的训练。 除了体能方面的消耗磨炼,亦有心理方面的磨炼与考验。 从一个指挥者的身份而言,对于具备这般素质的战士需求,自然是越多越好。 可从一个父亲的角度而言,又怎能忍心。 这不能说是完全的私心,若袁冰是个男孩儿,所接受的磨炼与经历,必然是最为残酷与凶险的。 一个女孩子,实在不必如此。 心疼是自然的,看不起倒是不至于。 正是那句话,天底下的男人还没有死绝,轮不到女人冲到第一线拼命。 能够理解父亲的一番爱护心思,可越是如此,她越要依从自己的心思,真正做出一番事业。 父亲的重压,母亲的温柔,让她不得不放弃最为凶险的第一线。 既然这个目标打不成,再多的倔强与别扭也是无用。 有个词叫做退而求其次,凶险的第一线触碰不到。 那就为安宁和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相对于凶险的第一线,所必然经历,可言无情残酷的训练。 警察这个职业所要经历的,倒是多了一丝轻松与温柔。 不过也不至于轻松温柔到哪儿去。 毕竟所要面临,很可能是穷凶极恶,毫无底线的匪徒。 本领若是练得不过关,无疑是对自己,更是对同事们的不负责任。 一个女孩子,在泥水血水的混合中,狠狠摔跤。 经历了这些,又怎能对自己的容貌,太过追求过多。 然把话说到底,袁冰也是一个纯正不过的女孩子。 对于美,自然有一份儿深藏血脉,连她自己都不易察觉的追求。 当然如今所表现的,也不过是一份儿正常的本能诉求。 真要为此付出行动,实在没这个必要。 如果身上注定要落刀,哪怕是伤痕,这个刀与伤痕,也必然来自凶恶匪徒。 而不是被打入麻药,乖乖的躺在那里让人宰割。 同样是女人,对于美的追求,自然是能够理解。 对于美的权利,自然也是尊重的。 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为何要为了美,而不惜在自己身上动刀。 有些动起来,真的可言说是千万之数。 真要底子差,除了动刀没有别的办法也就算了。 可明明底子很好,稍微的收拾打扮一下,就是出落灵动美女一枚。 何必非得这么折腾。 这也就是袁冰,要是一个对美而极致追求的,到了此刻,见到那么一张精致面容,就算不癫狂,恐怕也得几丝发疯。 一个男孩子,长得这么精致好看有什么用? “难怪当初你师父宁愿自己死在我面前,也要留你一条性命。” “对于他而言,你不仅是一身本事传承的徒弟,更是一切心血的结合体。” 撤去了易容,露出了真实面容。 恍惚随着岁月的成长,那份面容的精致,更增添了几分色彩。 “为了这个,我默默的背了一个本不必要有的处分。” “而你更该找一个不被轻易发现的地方,默默过完一生。” “为何一定要在浑水中倘步,沾染污秽。” 于自己的一份儿处分而言,倒也没什么可说的。 反正该执行的,都已经执行。 尽管不是那么完美,整体上也谈不上什么影响。 可对他而言,能有性命,更有自由,都是一条命换来的。 如此不知珍惜,对不起何止是自己,更是对不起那无怨无悔付出的一条性命。 对于别人的选择,纵然卫无忌神通无量,威能如海,也谈不上太过干涉。 毕竟这是别人的选择,诸多自由中的坚持。 就是唯有一丝叹息,毕竟能甘愿放弃自己性命,只求换取他人一份儿平安与自由的。 不能言说没有,却也不是大多数儿。 这不是纸张字的描述,而是眼睁睁发生在面前的事实。 “平平静静的安稳生活,于太多数人而言,再正常不过。” “甚至感觉有些厌烦,想要追求极致的刺激与快感。” “但对我而言,便是真能找到一个可以容纳的居身之所。” “想要安宁二字,也是太不容易,基本上如同做梦一般。” “我们不是一类人,可说到底我们都身处差不多的世界与环境。” “想怎么样便怎么样的自由,是我所有资格追求的吗?” 似乎要将压在心头的话语,借此机会全部吐尽,接着便是话头一转。 “何况” 何况接下来的话语,被卫无忌抬手打断。6网 “何况,这般以性命换取的自由与安宁,虽是你所珍惜的,却不是你所想要的。” “至少因为我,你不想如此。” 那双智慧流动,仿若能够看透一切心思的眼眸,不得不说,实在具有莫大的威慑力。 “是啊!” “自该珍惜!” “可至少因为你,我不能如此,更不愿如此。” “既然是债,总要有还的时候。” “钱债倒是无所谓,血债却一定要还回来。” 柔和俊朗的面容,闪烁着坚毅,甚至是一丝如狼一般的奸诈阴狠。 “虽然我不清楚这家伙为何得了自由,但这一次,他休想再能猖狂。” “便是运气再好,监牢也是他唯一的最后归宿。” 这般如狼一样的阴狠,不存在什么实质性的杀伤力。 对于心灵的震慑,却是无比的强大。 不说卫无忌,单就在监控室中的袁冰,后背于刹那间,不由冒出了一层薄汗。 “你倒是记住了这笔债,可也不该忘了恩。” 既然是债,卫无忌自然认。 已然施舍出去的恩,从来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可施舍出去的恩,有一天会反过来成为伤害自己,甚至所在乎人的工具。 便是有些携恩求报的意思,又当如何。 “债记得,恩自然不会忘。” “当初我师父以他自己的一条命,换取了我的一条命。” “虽是该言平等交易的约定,你却大可以不必遵守如此约定。” “以我师父的能耐,尚且未曾逃脱你的手段,我就更加不敢奢望。” “故而实在该言恩德。” “恩怨分明,是我师父行走江湖的准则,既为徒弟,自当遵守。” “走这么一趟,自然既是为了报恩,又要报仇。” 娇艳有些柔媚的脸庞,所显露出来的是男人的坚持与刚强。 “恩怨分明,倒也不失为一条汉子。” “可既然是汉子,就不该为难一个女孩子。” 再娇媚的外表,也仅是外表。 内心的刚强与坚韧,才是真正的内涵财富。 天底下绝大多数男人,都远比这一脸的娇媚柔嫩刚强。 可能做到他这般地步的,又有几个。 “为难一个女孩子,倒也不至于。” “因为我知道,她是你所为数不多在乎的。” “所以你就不必再想着能够见到她了。” “是你让我失去了我所最为在乎。” “这便是还击,同样也是报仇。” “至于报恩,也当是我自己。” “行走世界,凶险多年,还能这般相对安然的活着,除了我自己的确珍惜性命之外,也是我自己的能耐与本事。” “若不是我想,又岂是这么容易,便被带到这个地方的。” 恩情留下一条命,便以一条命还报。 仇情留下一条命,同样以一条命还报。 “你倒是够可以。” “可你就不怕辜负那条让你得以自由的性命吗?” “说实话,能做到以死而求情,我的确深受震动。” “可他以一条命保护的,不仅是徒弟,更是他一身能耐,甚至出自祖宗的传承。” “你这么死了,他以性命所求,岂不是成了一番空虚。” “左右不过多出了一两年时光,他的性命价值,难道就是这一两年时光?” 一句句言语,锋利程度远超刀子。 无视任何的防御,直接扎透心底最为柔软的地方。 “我知道,自己让师父失望了。” “一条性命,所换来的仅是一两年时光,的确可惜。” “可即便换来的是三五十载的光阴,该所要面临,终究要面对。” 不管愿意不愿意,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 跑的稍微慢一点儿,为时代的车轮追赶,无情的碾压便是必然。 就以时代而言,便是没有这一次的事情,想要传承也是不太可能,多种困难。 首先来说是资质,再来言说便是耐心。 资质只要有心,总能找到合适的。 耐心却是在学习的过程中磨炼出来的。 一次,两次,十次,百次,千次,万次甚至更为久远的练习,为的仅是瞬时刹那间的成功。 这样的耐心,这样的刻苦,有几人能达到合格? 以前并没有这样的环境所提供的诸多选择。 只要我不开心,便是老板又如何。 这样的环境下,耐心与刻苦,自是太艰难。 “既然明白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现如今就让你来面对一个问题。” “就你刚刚易容的女孩儿,现在究竟在哪儿?” “具体是什么情况?” 一番询问,换来的自然是沉默无言。 卫无忌亦是沉默无言,威严的气息,却是于无形间,如山岳一般镇压而下。 “要开口,便是我所想要听的。” “若是琢磨着胡言乱语,就请不要浪费口舌,同时折磨我的耳朵。” 嘴唇一颤,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就听见卫无忌没得感情声音响起。 “我基本上可以肯定,她的生命体征,目前还没有出现问题。” 虽没有具体言明,嘴角自信的笑容,已然说明了一切。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能够确定,自己行动就是,何必跟我在这儿浪费时间。” 一丝轻蔑微笑,所表达的自然是不信。 论能耐,你差不到哪儿去。 可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不是吃干饭的。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想不想跟我打个赌,用不了多长时间,那个女孩儿便会在你面前出现。” “除了看起来有些杂乱外,不会有任何的损伤。” 一番无言,明知道不该,却还是不禁将关爱傻瓜的眼神,落在了卫无忌身上。 “难得有这个心性跟闲趣,打赌一番自没什么。” “既是打赌,自然该有输赢。” “我若输了,自当想尽一切办法,如我当年的承诺一般,保你平安得自由。” “我若是赢了,不再有这么多的磨叽。” “竹筒倒豆子,痛快明了的将事情,以及我所想要知道的,全都讲明白。”
第828章 也就十五少年时!
“什么是你想知道的?” “还有什么,是你所不知道的?” 精致面容一动,眉头微微皱起,疑惑神情流露,自是听不明白的糊涂。 “糊涂没有你的份儿,傻也没有我的份儿。” “你是觉得我会相信,这件事情从策划到实施,全由你一人执行?” “还是说你真就下定了决心,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这条命,这条以你师父性命,方才换回来的性命。” 卫无忌想要知道的,自不必多言。 除了谋划此事的幕后黑手,自不可能再有其他。 说来也算是自小受师父精心教导,一番不惜以性命保全的心血,能耐自不至于弱到哪里。 纵然一身的能耐,将近九成用在了易容之上。 剩下一成的能耐,也足以自保,甚至于见血了。 自保与见血,从来没什么泾渭分明。 有的仅是对自己的把握。 少一分是自保,多一分便是见血。 最为玄妙的,无外乎这分寸间的把握。 “你少在这儿一次又一次的提醒。” “便是不珍惜又如何?” “珍惜二字,能让我活得幸福安乐吗?” “若是可以,现在又何必坐在这里。” 情绪,突然无比的激动,暴烈中有种毁灭般的狰狞。 “你或许不会清楚,自那一刻起,近乎两年时光,六百多个日夜,我从来无所谓真正的安眠休息过。” “很多时候,我有些天真的想着,时光为何只永远向前奔腾,而无法后退。” “若时光能够倒退,我情愿付出一切来换取。” “不求十多年光阴皆倒流,一两年的时光,仅求多一秒而已。” “仅求多一秒的时光,将那柄削铁如泥,向来却仅是割断他人钱财锁链,还未曾沾染太多血色,却是要沾染自家人的匕首绝断。” “哪怕最终沾染的是我的血液,也比现如今好得多。” 明知道不可能的痴念幻想,却是念念不忘。 正如同孩子般的天真吗? 自然不是的。 说到底,无非一种面对现实,而无法坦然接受的逃避方式而已。 在已然谈不上改变可能的唯一结局面前,如此所想,至少可言一种安慰。 “或许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将一生的衣钵,尽都托付给你。” “可能在最后的时刻,他已然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所以他甘心,以自己的死,换取你的平淡如常。” 微微颤抖以及哆嗦的身躯,似是已然快到所能承受之极限。 虽未曾得到想要的答案,卫无忌起身离去。 已然不必再问了,至少眼下不必再问。 哪怕时间紧急,根本不等人。 已然快到了崩溃的边缘,真要被逼着踏入深渊,别的不提,所想要的答案,恐怕也别想再有了。 “他今年多大了?” 袁冰已然守在门外。 多余的话什么都没说,仅是因心中的好奇问了一句。 看着再精致的面容,也总有底子跟因素摆在那里。 现如今一个个看起来沧桑风霜,谁又能知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姿超绝。 用较为现代的一句话形容,谁还不曾是无数少女心中的梦了。 “这个的话,我还真没有注意过。” “不过没看错的话,现在的他,十五岁左右。” 卫无忌悠悠吐了一口气。 眸中神色瞬时凝固,袁冰默默看了卫无忌很久。 “虽然我们很熟,我也多少了解你的为人,你的苦衷与无奈。” “但还是要说一句你就是个混蛋!” 现如今不过十五,一两年以前,也就十二三岁而已。 换做以前,十二三岁已然可算是成长,挑起一家门庭。 可现如今的时代,十二三岁,无疑还是一个孩子。 以正常接受教育算起,顶多也就四五年级。 可能因为环境的缘故,功课多了几丝繁重。 但依旧是最为无忧无虑的时代。 而里边坐着的,十二三岁却经历了人生中最为悲痛,也是最为无奈的事情。 哭,仅是发泄悲伤而已。 真就是把眼泪哭干了,也改变不了现实。 恨,自然是恨的。 可是该恨谁呢? “若是别言,怕是少不了与你辩论几番。” “但是此刻,真心不必,我自己也有一些后悔。” “或许那时候,不该受到那般强烈的情绪震撼而一时心软。” 听得卫无忌之言,袁冰霎时间不由一愣,继而不可置信的看着卫无忌。 她是不是听错了? 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 若不这样想,袁冰实在有些无法接受。 时光的相处,让她不仅将卫无忌当做了朋友,还有一些至少目前无法言说的玄妙。 “你不必如此反应。” “我没有说错,你也没有听错。” “其实无所谓良知与否。” “看着他,我刚才所想一句话未经历他人之苦,莫劝他人善良。” 说着话,有些小心翼翼,极为珍视般的拿出了一张照片。 一张朴实无华的照片,纵有那一身庄重的颜色,本质也不过几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儿。 袁冰目光所望,绝大多数不认识。 唯一有一张脸,特别的熟悉。 “他叫袁华望,认识的时候,不过刚刚年满十八岁。” “怀揣着梦想,踏入了那一片生死无悔的绿色。” “三个月的摸爬滚打,苦难与磨练成为了感情融和提升的催化剂。” “三个月的交情,似乎远比三年,三十年还要长久。” “后来分配,我自有我的去处。” “而他则肩负着使命,飞向了蓝天,奔向了一片为枪声与炮火笼罩的土地。” “再后来的一个月,我得到了他的消息。” “荣誉满身,最终却是一张黑白照片,以及亲人朋友的哀痛与思念。” “好好的熟悉朋友,不过月余时间,便成了这般模样。” “于我而言,悲伤中自有疑惑。” “后来经过我的打听,得到了一个令我感觉非常荒诞事实。” “接受过严格训练的他,最后居然陨落在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手里。” “穿越枪林弹雨,将匪徒清除干净后,一个孩子静静的趴在那里。” “若是你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你会如何选择?” 接下来的故事,自然有。 卫无忌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而是跟袁冰说道。 “那样的环境下,看见一个孩子,还用得着选择二字吗?”90学网 “当然是第一时间冲过去,将孩子抱起来,好好保护。” 袁冰回答,几乎是不假思索,也是理所应当的。 别说经过培养,觉悟素质相当出色。 就是什么都不曾经历过,这样的环境下,相信绝多数的选择也是一样的。 绝境中,仅能看到一丝希望。 那么这一丝希望所留存的,必然是孩子。 “随着近几年的发展,你们系统也有这样的机会与名额。” “但我以私人朋友的名义求你,万万不要报名。” “因为我实在不想失去一个朋友。” “整个天地间,能让我挂念于心的实在不多了。” 卫无忌的请求,无比的真诚。 “你究竟什么意思,不许有任何一点儿的磨叽。” 袁冰眉头明显跳动,要是换一个地方,敢这么说话,抬腿就是一记无情脚,印在屁股上。 “他的选择,与你刚刚所言几乎是一模一样。” “然而就在刚刚把那个孩子抱起来的瞬间,一柄钢刀插入胸膛。” “血液霎时间喷涌,未曾预料以及快速的相结合,便是倒下时的不可置信。”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即便清楚了,我也不会跟你说明了。” 哪怕明知这个时候不该,实在不合适。 还是没能忍住,抬眸扔给了卫无忌一个白眼儿。 “但知道这个事后,我一直在心头告诉自己。” “即便是上了无情战场,也该念及人性二字,这没什么错。” “若是没有底线,岂不是如同恶魔一般。” “但既然身在战场,只要拿着武器的,就是你的敌人。” “无论多少年岁,哪怕仅有三四岁,只要拿着武器便是你的敌人。” “在战场上,与敌人之间,只有你死我活。” “我从来不会因为对方的年龄,而手下留情。” 诉说着过往事,语气描述似乎很是平静。 认真眼眸对视,却有一丝晶莹闪过。 “你给我的那地方,我已经让人紧急出动了。” “想必用不了多久,便有结果。” “我想说,无论何等结果,我都希望你能冷静。” “至少冲动不会对解决事情,有任何的帮助。” 不再言及这些过往伤心,袁冰神色郑重跟卫无忌言道。 反应自谈不上慢,可自一开始就迟了一步。 便是紧紧追赶,也不是那么容易赶上的。 万一意外跟悲剧已然是事实,再无法挽回。 袁冰所能求的,只有卫无忌的冷静。 了解卫无忌的能耐,也多少了解他的可怕。 万一真受了刺激而大动干戈,能制住他的人可是没几个。 真要发飙的话,袁冰怀疑是不是所有人一起上,都未必能阻止的了。 “呵呵,倒是不必如此小心。” “她没出事儿,这点儿把握,我还是有的。” 呵呵一笑,是对自己的无限自信。 “头儿,我们已经到地方了。” 袁冰身上的对讲机,发出了沙沙的信号声。 “立即开始行动,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如此命令,自跟完全没什么区别。 看了看卫无忌,这区别便再分明不过。 “头儿,我们找到了一个女孩儿。” “刚刚检查了一下,生命体征倒是没什么问题。” “就是不知为何,一直昏睡不醒。” “似乎是被服用了一些东西,要不要现在就送医院?” 没性命损伤,更无其他损伤,倒是能让人大大松一口气。 不过这惊动不醒的昏睡,自然是有极大问题的。 八成是被下了丧失知觉的药物。 还得尽快送医院救治,时间长了,怕是要出现一些短时间内,无法恢复的伤损。 “不必去医院折腾了,赶紧把人带回来吧。” 卫无忌看了一眼。 现如今的卫生条件,自然远超过去。 可有些事情,有些疑难,不是单纯的卫生条件,所能补缺的。 现如今把人送过去,肯定在短时间出不了结果,惊动折腾,自然少不了多番会诊。 “你们先把人安全带回来再说吧。” 面色迟疑一闪而过,袁冰最终还是相信了卫无忌。 “谢谢你的信任!” 卫无忌也算了解袁冰,如此做法,已然不是单纯信任所能形容的。 “倒是不必谢我。” “而是我相信,你不会让她有事儿的。” 联系二字,实在不是那么容易掐断的。 即便做不成夫妻,姐夫跟小姨子。 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妹妹。 “头儿,我们回来了。” 虽说满肚子疑惑,对于袁冰,也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平常状态下不敢,如今这般状态下,更加的不敢。 “好在这小子还算是有点儿底线,剂量倒不是特别重。” 看着昏睡中的女孩儿,卫无忌眉头动了动。 隔空一指点出,强横且轻柔的指劲落在后背。 瞬时控制不住的嘴巴张合,一道水渍喷涂。 随手再一点,似要清醒的意识,再次归于沉睡安眠。 如此状态下的休息安眠,效果自然是最好的。 同时也可以忘记一些事情。 便是有些时候,可能会出现瞬时的模糊。 顶多也就认为,在睡梦中经历过。 “能有人遮挡风雨,维持一分安稳,实在该是一种幸福。” 看着安睡中无任何忧虑的徐然,袁冰突然有些羡慕。 “这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 “既然选择了为他人遮风挡雨,又怎能所求再来一个为你遮风挡雨的呢?” 事情到了这一步,远不到解决落幕的时刻。 不过最为悬着的一条性命,已然得以安全。 倒是也不必过于紧张严肃了。 这样的状态下,稍微的轻松也是有好处的。 人毕竟不是机器,能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就是一直紧绷的机器,还有加油润滑的时刻。 “你这话可是有点儿让人接受不了。” “怎么的,我就该一辈子都不找不到属于我生命中的那个他,享受被遮风挡雨的幸福与温存呗?”
第829章 囚笼难困下山虎!
“我知道不该问,毕竟也是出于权的保护与尊重。” “但就好奇二字而言,我还是很想清楚,你的把握,究竟在哪里?” 以目前而言,虽说派出去寻人的还没有传来消息。 但就这些日子的相处,对卫无忌性情的了解,没有把握的事儿,还不至于非得走这么一趟辛苦。 其实问这个话,除了单纯的好奇外,还有一大部分是出于整体态势的考虑。 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见了血色,整座城市,不说风声鹤唳也差不了多少。 若是再加一条无辜性命,事态严重程度,自然再升一个等级。 再有就是卫无忌的反应。 对徐然,妹妹的看待已然超过了小姨子。 万一真的出事儿,这家伙的反应,实在难以预料。 而就那一身本事来说,随便一点儿过激反应,都有可能是一片血色。 事情终究要解决,但却非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袁冰绝不愿意有私人身份的介入。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千古的道理。 可现如今这道理之上,还有一层天,那就是法。 若是由得快意恩仇,又怎能对得起身上这庄严的警服。 一身衣服的改变,不仅是外在形象,更是内心的信仰,可以在危机时刻,以生命守卫的信仰。 “把握二字,也不敢说完全的十成,却也是来自了解。” “不知对于江湖二字,你有什么样的理解?” 有些话,至少现在还不是跟袁冰言明的时候。 就比如说修行,就比如说可以刹那覆盖整个城市的意念。 学武方面,教给袁冰也没什么。 更高层次的修行,说实话,还得慎重考虑一二。 倒不是说吝啬,也不是说扫帚自珍舍不得。 反正适合女子之修行,卫无忌又不能用。 自然谈不上舍不得。 如此所想,至少目前而言,有两种因素的局限。 其一就是大自然环境。 这已经是感受与验证多次的事情,如今这片天地,至少这颗星球,无法提供有效的修行支撑。 便是有卫无忌的相助,也少不了艰难二字。 再有一个因素便是两个明的强烈冲击。 科技与修行,自有相融合之处,却也是根本性完全不同的两条路。 在大背景环境难以支撑的情况下,两条路碰撞与冲突,究竟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卫无忌也无法预料。 面对这种无法预料的后果,若非行之有为的必要,最好还是保持现状。 否则一旦出现预料之外的事情,因果纠缠下,怕是这一身好不容易修成的道行,将烟消云散。 修行路,超脱常态之生死轮回,甚至逆转天地,自是一条艰险路。 多种的磨练一下,可能稍微的一个不注意,便是一切全无。 既有如此说,倒也不是完全的不管。 改变一个大背景时代,目前的卫无忌而言,还没有这个心思。 但在这大背景时代下,卫无忌所在乎的,还真不是太多。 既有好处,自不能忘却。 左右无非等一等罢了。 再等一等,等到他再迈出至为关键的一步。 超脱命运之外,自是大罗逍遥。 那时候,便是再有差错,也没什么所虑可言了。 此刻不说,自然还有另外一番道理。 便是牵扯这超脱命运之外的大罗之数。 超脱天地,生死,命运之外,自是逍遥无量。 可这三者又岂是这么好超脱的。 资源海量,同样也是运气无量。 一尊大罗自在,便是穷极一方世界资源,也未必能够成就。 以卫无忌而言,这方面倒是不必忧虑。 毕竟如今的他,所差不过临门一脚而已。 除此之外,超脱修行之举,可言逆天而为,自有劫难,或者也可以说是考验。 未曾有超脱生死,命运之外的能耐,便想有超脱生死,命运之外的功果,这世上哪儿来的这么多美事儿。 即便是在梦里想念,最终也不过是虚幻。 对于踏出这至为关键的一步,所要面临的凶险,卫无忌已然通过各种渠道了解。 倒也清楚一些隐秘,自然也做了万全的准备。 信心自然是十足的,但对于意外的防备,也是有一定必要的。 万一真出了什么岔子,凶险之间,怕是要灰飞烟灭,过去现在,皆不会有痕迹存在。 如此局面,能不出现,自然是最好不要出现。 万一真出了不定之数,得什么样的果,都是自己的选择。 至于旁人,实在不必受这因果下的牵扯。 有些因果已然存在,却也不过可有可无。 一旦意外出现,所带来的影响,无非是一段时光的扭曲,记忆的丧失。 或者在那段时光里,完全没有出现过,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记忆。 而对他们本身来说,没什么影响。 以目前阶段而言,如此程度因果已然足够。 再去加深,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还是那句话,左右不过一点时间而已。 哪怕他所经历,乃是沧海桑田,亿万岁月。 对这课以科技为主宰的星球而言,时间流逝的感觉,最多也就十几天。 太多的实际,暂时来说,还无法言明,自然就只能想办法忽悠。 不过袁冰也不是那没脑子,任由怎么忽悠都可以。 这忽悠,还得有理有据才是。 “江湖?” “你是说那种嘴里义气为先,实际上无情刀光血影的江湖吗?” 袁冰稍微愣了愣,然后说道。 若是这种江湖,她自然不陌生。 也正是有了这种江湖的存在,才有了他们身上,这一身庄重制服的必要。 “你说的这种江湖,倒也存在。” “我要跟你说的,是一种不为他人轻易所知的江湖。” “其实也是一群传承了特殊手艺的吃饭人,相对于无底线而言,他们在传承了手艺的同时,也传承了规矩。” “里边这个,就可以看做是这群存在的一个代表。” “奉时迁为祖先,向来一脉单传,所讲究的规矩便是能以手艺办事儿,绝不以杀戮解决。” “当初我之所以宁愿背一个处分,也放了他一马的缘故有三。” “第一该办的,我都已经办妥当。” “于整体大势而言,一两个人的性命,实在谈不上影响。”89学网 “第二个原因就是我已经跟你说过,实在少见有坦然甘愿放弃自己性命,而让他人活命的。” “第三个原因就是他还小,遵守规矩的缘故,手上总不至于沾染无辜者的血液。” 至于说,年龄小,还不至于见血。 这种情况倒也有,但也是特殊之外的例外。 那样的特殊环境下,无所谓年龄,只要踩进那个圈子,就得接受那个圈子的现实。 不见他人血色,就让他人见你血色。 就是这么的实际而不讲道理。 其实仔细想想,却又是最大的道理。 “可这一次,他并未遵守规矩。” 袁冰冷冷道。 甭管是十五还是十岁,哪怕是更小,以自我主观意愿染血,那就是在犯罪。 “说来他也不算是不守规矩,毕竟是顶着我的脸做的。” 一张脸的变幻,且不说技术难度。 对于心理而言,同样是一种磨练。 这张脸变幻的不仅是容颜,更是整个的意识与形态。 每一次面容的变幻,都不是一次荧幕上的演绎。 而是一场跟生命,与死神的抗争。 因为哪怕仅是一丁点儿的差错漏了陷儿,所要面临的结果,都不会好到哪儿去。 “要是这么说的话,麻烦事儿还真是不少。” “无论如何,都得把他的嘴巴撬开。” “没有他的实话,你就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讲事实,重证据,这是基础原则。 事实纵然已经摆在了眼前,没有相关的扎实证据,也是无用。 没有相对于的证据辅佐证明,再清晰不过的事实,也仅是言语的描绘。 而言语的描绘,有诚实自然也有诡诈。 “把他弄到这儿来,整出了这么一番事情,不仅是对金融体系的重大威胁,还染上了无辜者的鲜血。” “或许目的所求,就是为了让我有嘴说不清。” 袁冰眉宇间一丝冰冷与恼怒。 明知事实如何,若是因缺乏相关的有力证据,以至于无处辩驳的话。 别说与卫无忌的一番关系,就是没什么干系的普通陌生人,以袁冰的性子,也是无法容忍的。 真无法无天,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了是吧? “我清楚有些事儿是隐秘,我要是问了,恐怕自己就得先接受隔离审查。” “可你倒是好好想想,究竟办过什么事儿,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是影响了他人的。” 袁冰有些急切。 眼下的事儿,看似有了一个眉目,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结局。 至少以这样的结局交代出去,没什么不妥,反正也是事实。 可实际上,还是陷入了无处伸展的死胡同。 即是根源在卫无忌身上,突破口恐怕也在卫无忌身上。 “这些年来,我办的事儿,基本上都是得罪人的。” “你要有时间去一些特殊的网页渠道看看,我的脑袋,怎么说也在前十之内挂着。” “所以具体出自哪一位的手笔,目前还有点儿大海捞针的意思。” “既然是大海捞针,这网总还是撒下去的。” “我希望,你能以私人的名义跟关系,帮我办件事儿。” “给你家老头子,打个电话,问问平安,其他的什么都不必说。” 袁冰眸中光芒瞬时凝聚,无疑已经想到了一些事情,就是不太敢相信而已。 工作的电话,自然不能受到影响。 私人的电话联通,也仅是一番工作繁忙中,对家人的问候。 “我爸跟我说,最近天气不太好,大风大雨降落,让我多穿一点儿,别着凉感冒了。” 这话不过是父亲对女儿的一番关心,若是在平常,肯定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因为如今所处的季节,也正是如此。 风雨说来就来,让人猝不及防。 几乎每一年,在特定的季节内,都难免遇到几场大的风雨。 可这一通电话,是因为卫无忌的缘故打出去的。 究竟仅是单纯的父亲对女儿关心,还是有点儿想多了。 一时间,袁冰也琢磨不透。 既然琢磨不透,那就把这事儿扔给卫无忌。 “大风大雨飘落,看来多穿一点儿,注意别感冒了的,除了你,还有我啊!” 眸中道道智慧凝聚,有些事儿,足以做出定论了。 “真是如此?” “那你还不赶紧回去?” 袁冰闻言,惊得差点儿跳起来。 不出事儿自然是最好的。 若是出事儿,那可是天地间头一等的大事儿。 “淡定一点儿,别这么急。” “有这么一招,摆明了就是要把我给困住。” “待收拾完该收拾的,自然回过头来把这个大麻烦给收拾了。” “现在的出招,也仅是表面而已。” “若我现在动弹的话,外边这不定的天气中,垂落的雨色里,没准儿就多了几道锋利的杀机。” 袁冰脸色再变幻,本想怒气磅礴,大气凛然的说一句他们敢。 但想一想,现实告诉袁冰,还真有这样的胆量与可能。 “现在动弹的话,虽面临杀机,可顶多也就是一路血色罢了。” 言语间的镇定淡然,让袁冰再次一挑眉。 诧异中,更是由衷的好奇。 这个男人究竟经历了什么,能把这随时可能降落的雨色杀机,说的如此轻松自然。 “可我也有我的原则与规矩。” “钱能解决的问题,从来不是问题。” “而杀人能解决的问题,也从来不是问题。” “所以解决问题,我从来没第一时间想过杀。” “纵然哪怕避免不了,却也是态度与手段的区别。” 解决问题的实质,在于态度。 见血,说到底不过是手段而已。 可话说回来,要是没有这见血的手段,恐怕也不会有态度。 “可如今既然已经对你出手了,就不怕这笼子彻底扣住,再也动弹不得?” 袁冰还是有些忧心。 卫无忌纵然是一头猛虎,真要笼子彻底扣下来,恐怕也得凭空白费一番力气。 “结实耐用的笼子,能够扣住已然饱肚的老虎,却扣不住下山的猛虎。”
第830章 为报仇 少年亦癫狂!
言语间的淡然,却是十足的信心,无双的霸气。 袁冰似有刹那迷离而过,随即神色恢复常态,有些俏皮向上一翻白眼。 没有反应也就罢了,但凡有点儿反应,这家伙还不得臭屁上天。 张张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电话铃声响起。 袁冰几分轻松的神情,瞬时郑重。 生活一个号,工作一个号,互相无干扰。 其实要以实际来说,倒是没必要非得两个号。 因为就以袁冰两点一线的生活常态,工作号码使用十次百次,也不见得能使用生活号码一次。 从这个角度来说,也可以理解为,对袁冰而言,工作就是生活,生活就是工作。 能有这样的事情出现,除了袁冰单纯的工作热情外,也有一部分因素来自于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在这座城市,有个可供安身的小窝,再有类似于卫无忌般的几个朋友,其他便什么都没有了。 对上,父母还远不到需要太过操心照顾的时候。 对下 连个值得时刻想念的对象都没有,还言及什么对下。 若是过一段岁月,缘分使得一段姻缘成就,小生命的生成,便是理所应当。 那个时候,袁冰就是不曾减弱现在这般的工作热情,对待可爱的小生命,恐怕也狠不下这颗心。 以现如今的时代背景而言,事业自然是极为重要的。 然哪怕事业心再强,也终究是要回归家庭。 现如今来说,自是不必想那么远。 因为谁也无法把握,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 “你们先等一下,我问一下。” 工作电话接通后,袁冰眉头向上挑了挑,随即看向了卫无忌。 “人已经找到了,就是状态有些不对,你看是不是立即送医院?” 要不是卫无忌,袁冰自没有这么多的话。 而且一种莫名直觉告诉袁冰,现如今遇到的情况,似不是医院的常规手段能够妥善解决的。 诚然时代在进步,整体的医疗环境,不是简单的飞跃提升能够形容。 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历经了岁月洗礼,沧桑磨练,依旧顽强生存的家伙,不会有什么难以预测的手段。 “这事儿我倒是早有预料。” “让他们辛苦一趟,把人带回来,实在不必多余折腾了。” 袁冰点头,之所以有一问,便是大致预料如此。 “要不我把手头的事儿处理一下,陪你一起回去一趟?” 想了想,袁冰看了卫无忌一眼道。 前方怕是不仅单纯的陷阱,火坑,自有无穷难以想象的凶险。 按说以卫无忌的能耐,倒是不必太过担忧。 可看着他独身摸爬滚打,又怎能忍心。 至于累赘什么的。 本事不如他,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但要说累赘,袁冰还不认为自己废物到如此地步。 “你的心意我明白,也很感念。” “可我再怎么着,也不可能让你陪着一起。” “你本身的安全顾虑是一,徐家的安全顾虑是二。” “有些事儿,哪怕不必去想,那可是我生活了八年,真正无忧无虑成长的地方。” “再有就是你们家老头子” “风雨已经够急,若是再加点儿雪,怕不是什么好事儿。” “规矩之所以存在,并不是为了完全的时刻遵守。” “而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需要遵守规矩行事。” “至于说完全的不守规矩,除了有那个逆天的能耐,通天的气运,铸造一套新的规矩。” “绝大多数不遵守规矩行事的,最后的结果都是脑袋让人砍下来。” 袁冰的手不自觉捏紧,脸色有些发白。 “放心,正如我先去所言,一头饿肚子的下山猛虎,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囚笼困不住,钢刀想要砍脑袋,也得看看那个材料,是不是真的合适。” 无形的震动,随着卫无忌的言语,而灌入了袁冰的心灵,缓解那份儿紧张忧虑。 “头儿,我们回来了。” 几个男警员,身后是两个女警官。 两个女警官,扶着一个眼眸紧闭的女孩儿。 “辛苦你们了,把人放这儿出去吧。” 袁冰指了指椅子,摆手道。 “这丫头” 几丝单纯的对妹妹喜爱笑容中,随手眉心一点。 对世界感知逐渐清晰的朦胧中,女孩儿逐渐清醒。 当看到卫无忌的那一刻,最后的一丝朦胧迷茫消散,一个纵身,便将自身紧紧贴在了卫无忌怀中。 那份儿依恋,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绝不是单纯的妹妹对哥哥的依恋。 卫无忌眼角刹那不自然抽搐,而袁冰的神色,也有刹那变化。 除了怒火之外,看向卫无忌的眼眸神色间,更是清晰透露出了两个字禽兽。 “我说妹儿,咱是不是先松开,有什么话,先松开再说。” 被紧紧抱着,两手高高举起,实在是不知放在何处的尴尬。 紧紧贴在身上的娇躯,似有刹那僵硬,抬眸相望,既有小心翼翼,也有楚楚可怜。 “你先睡一会儿吧。” 一双星辰般的眼眸不由自主闭合。 “还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做出这等不是人的事儿。” 与袁冰看了一眼,卫无忌没好气说道。 把昏睡中的女孩儿,放在了袁冰身上。 卫无忌转身入了那目前仅有一人的房间。 不理会袁冰的呼喊,一个踏步,手掌伸出,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给提溜了起来。 “说,你做了什么?” 一双眼眸阴沉。 双手微微用劲儿,千万不要怀疑,他是否存在顺手扭断脖子的实力与胆气。 本来看着这家伙不过十五之龄,没曾想动起手来,刀子还真是会往最柔软的地方扎。 生生死死的事儿,经历太多,已然没什么可在乎的。 可这世上的事儿,不仅是单纯的生生死死。 相对于生死,更为常见的还是爱恨情仇。 与徐家的关系,本就复杂。 若是再多这么一层,受伤害的,自然还是那个从小一起陪伴成长的无辜女孩儿。 最为关键的是,他可是从来没有这个想法。 本是无忧无虑的如花岁月,如今却成了一盘以情感为棋盘的棋子。877好书网 “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难怪当初师父临终时,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走那一步,是他自己的选择。” “与我没有关系,于你更加没有关系。” 弥留之际,挣扎跟徒弟言说,同样是一番苦心。 与徒弟没有关系,自是不想徒弟此后人生,内心挣扎,满是痛苦。 与卫无忌无关,亦是为了徒弟。 能逼得做出如此选择,能耐自然了得。 如此能耐下,想要报仇,除了以苦难逼迫自身之外,恐怕还得有难以想象的际遇机缘。 时代的大背景下,际遇跟机缘倒是不少。 可那是对常态生活,就比如兜里只有两块钱,买了一张彩票,却是中了一百万,甚至更多。 这就是际遇机缘。 可这样的际遇机缘,用在报仇上,完全不适用。 除非真有那逆天机缘,一颗丹药吞入腹,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 如此励志故事,看看,一番心头热血激荡也就罢了。 真要做真,这后半辈子,还是待在那外人难以接触的精神病院更为合适。 没那个实力而妄自逞强,最终结果自然是凭白葬送自己的性命。 “可是又怎能没关系?” “没我,师父不必拖累,做出那般选择。” “没你,我们师徒更不必如此。” “师父的叮嘱,我记着,好好活着,无论如何都得活着。” “可不找你报仇,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用。” “我清楚自己与你之间的实力差距,光明正大的报仇,就算是把胡子熬白了,也不可能实现。” “所以这一两年的时间,我耗费了极大的代价,不仅是我跟师父的积蓄,前辈们的积累,我也毫不犹豫的都用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还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不计代价下,总算将你的一切细节基本查明。” “终于让我查清了,看似毫无弱点的你,还有个至为要命的弱点。” “你当年如此所为,除了恩怨纠缠无法面对之外,何尝不是因为在乎二字。” “原本按照我的想法,也该让你体验,如我一般永久失去所在乎之人的痛苦。” “可是后来我感觉,似乎有些不对。” “至为在乎的,永久消失了。” “悲伤自然有,疼痛也可谓至极。” “治疗这种伤痛,时间却是最好的良药。” “若让你仅是一时之痛,而不是一辈子的永久折磨,我一番所为之意义,实在没什么体现可言。” “这世上,最为纠结难忘的,自是莫过于一个情字。” 其实这世上远比生死还重的,除了情,还有其他,比如忠义二字。 然而以他的实力,完全无法做到这件事儿。 因为要实施操作的,将是改变整个的时代背景。 那样的消耗,远非一个人或者几代人的积累所能完成。 何况时代的变幻,除了实力外,更该有顺应潮流的机缘。 太过宏大的目标无法完成,唯有退而求其次。 “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是情吗?” 卫无忌眸中神情闪动。 世事的经历与影响,对一个人的成长,实在起到了至为关键的作用。 谁又能想到,十五岁的年龄,还是个未曾完全张开的小家伙。 为了报仇,能有了这如此诸多的心思与计划。 “我倒是不太懂,可我想这么一番操作,还是极有用处的。” “否则你也不至于如此反应。” “其实你应该谢谢我,若不是我,你又怎能有如此福源。” “姐妹二人已投真心,娥皇女英的故事,倒也不可谓一段千古美谈。” 卫无忌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这个时候,倒也不必提及什么道德因素。 醉酒当歌,人生几何,美酒佳人相伴,几乎是所有人都曾有过的幻想。 这一次,若非牵扯徐家,那么多在乎而不愿意伤害的人。 以实际来说,如此手段,对他根本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他所经历的,岂是这些基本层面能够比拟的。 “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是吗?” 捏着脖子的手掌,稍微增添了一点儿力量。 自由通畅的呼吸通道被彻底阻隔。 失去了呼吸的常态,氧气的正常供应,刹那间脸红脖子粗。 “你别冲动,事儿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咱们还是有话好好说。” “你就是真把他给捏死了,除了自己付出代价,让所有在乎你的人伤心难过之外,并不能对现状的改变,起到任何作用。” “你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就为这么一个家伙,把自己给搭上实在不值得。” 扶着陷入昏睡中的徐然,袁冰急切劝慰。 事实已然了解清楚,情理上也足够理解。 可无论如何,这头顶之上,终究还有一个法字。 “你若想杀我,那就杀吧。” “其实我早就应该陪着师父一起死。” “可我答应了师父,无论如何都得珍惜这条命。” “再有就是你。” “你活着,我便是再生不如死,也得活着。” “如今的你,虽活着,却怕是比死了还难。” “那我死又何妨?” 一个死字当头,所表现的不是什么畏惧,尽是解脱,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兴奋。 “我不杀你!” “当初我既然放了你一命,现在我就不会杀你。” “原本对你,我还有几丝怜悯,但现在一丝都没有了。” “无论如何,你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经历了太多,死亡已然不是什么值得恐惧之事。” “没有自由,没有交流,有的仅是一遍又一遍,对于最为痛苦事情的回忆。” 捏着脖子,四眸相对,极为明显的挣扎,却最终还是陷入了那悠悠黑暗。 刹那失神,连带着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支撑,整个人似是被水泡过的面条一般。 “想问什么就问吧。” “如此状态下,才是真正的知无不言。” 将昏睡的丫头接了过来,卫无忌看了眼袁冰道。 虽有些迟疑,出于对卫无忌的信任,还是开始准备问询。
第831章 一条线索 逐渐清晰明朗!
“该问的都问清楚了。” 带着详细的记录,袁冰找到了扶着安睡状态女孩儿的卫无忌。 案子的事儿,倒是不必急在这一时片刻,反正要有变故,或者做出反应弥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完成的。 看着安睡中的女孩儿,袁冰一声叹息。 如此纠葛,也着实是为难于他了。 “刚刚坐在这里,我已经想过了,这事儿有他的错,也有我的过。” “当初一些所为,的确没有太过在意分寸二字。” “可不管是那时候还是现在,我都单纯的把她看做妹妹。” 易容成卫无忌的模样,勾搭徐然,时间并不是很长,也就近十来天的事儿。 十来天的时间,能把一个女孩儿潦到如此程度,若不是涉及所在乎的人。 仅从男人的角度,卫无忌都想给这小子,竖个大拇指。 认真来说,能有这样的效果,顶着属于卫无忌的那张脸,起到了相当大的因素。 以本相所见,那精致的面容,倒是对女孩子具备可言绝倒的杀伤力。 从事实来说,那些流量小鲜肉的粉丝,哪一个的绝大构成,不是这些十六七岁,正处在青春萌动的女孩儿。 但这一套对徐然,吸引力并不是特别的大。 少女时代,也自有一番追求。 对于流量鲜肉的态度,也就四个字形容可有可无。 机会合适的时候看看也没什么,真要不计成本追求的话,也没那个必要。 也正是这方面的一些影响,导致在校园里能说上亲密话语,也就是闺蜜的,并不是太多。 徐然倒是也不怎么在意。 朋友相交,贵在真心意投。 真有这样的朋友,一个便便足矣。 使用卫无忌的面容,则是不然。 一来就是这最为初始的目的,以情乱神,非得折腾的卫无忌一团糟不可。 就调查的情况而言,这么多年,能在卫无忌身边言及情之一字的,也就徐家两姐妹。 说实话,对这样的结果,自是不满意外,还有一些郁闷。 好歹也是大老爷们儿,而且这都什么时代了,如此洁身自好,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卫无忌自是没心思了解这些,要是了解这些,他只想说一句,即是无心也没那个力气。 无心自然能理解,毕竟那时候所承受的心灵打击,可言说是人生中的第一次毁灭。 没那个力气,倒不是说有什么毛病。 实在是没那个环境。 庄严整肃的军营,想要见到女的,实在是太难之事。 倒不是说军营的大门,女子就进不去。 实在是进入军营的女孩子,绝大多数在通讯,医疗这样的单位。 作战单位,遇到女孩子的几率,基本为零。 心理是一方面,现实是一方面,再有一个就是生理层次,体力的消耗。 军营中的生活,是充满紧张与刺激,但也是相对枯燥的。 充实生活的唯一模式,便是训练。 起初的训练还好说,到了后期,一万米的跑,基本上就是家常便饭。 还有什么翻越障碍,腹部绕杆,更是日常项目。 一个整套的训练下来,对体力自然是消耗。 没有一个前栽,直接进入梦乡,就算是有毅力,哪儿还有精力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说这么多,似是有点儿跑偏,现在言归正传。 使用卫无忌这张脸第二个因素便在于有监视基础,更容易方便行事。 自幼相处,的确熟悉,自谈不上防备什么的。 再一个基础就是如卫无忌所言,小时候从来没有太过在意的事儿。 以卫无忌的角度来说,莫说徐家对他恩德,就是朋友交情,哥哥对妹妹的照顾,也是应该的。 最初可能有那么一点儿不适应,日月积累下,自然也就是一份儿习惯。 卫无忌的突然消失,自然是对这一份儿习惯的突然断绝,想念也就默默记在了心间。 最初得知卫无忌不见之时,自是担忧,怕他出了什么事儿。 又或者忧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做的不合适,惹得这个极为照顾自己的哥哥,也是未来姐夫生气了。 后来弄清楚因果,哪怕明知道姐姐也是无辜的,还是忍不住发了脾气。 要不是徐颖还有理智,对此事也终究有愧疚,不至于跟妹妹计较,姐妹二人非得闹翻不可。 有这么多的元素因果积压,借用卫无忌的脸庞,也就难怪十几天便有如此刻骨铭心的功效。 “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难不成真让她如此年纪,便承受如此伤害。” 袁冰理解卫无忌的想法,可这事儿已经成了这样,总不能以直接粗暴的方式解决吧。 直截了当,倒是少了犹豫间的麻烦。 可因此而可能引发的后果,也是谁都无法预料的。 这世上除生死外,最过不去的,莫过于一个情字。 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足以影响一个女孩儿的一辈子。 “要不你就做点儿糟心事儿?” “反正细说起来,这因也是由你而起,果自然由你来担。” “而且你还真别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这般娇俏可爱的女孩儿,着实该是你赚到了。” 不让女孩儿承受打击,而造成一辈子的悲剧,负责的确是最为合适的。 袁冰这话也是实在的,负责实在不是什么吃亏事儿。 无论样貌,还是其他方面,都足以跟卫无忌匹配。 若是没有那些个麻烦事儿,更可言说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儿。 上乘的姻缘匹配,再合适不过。 至于说年龄方面的差距,更不在所虑范畴之内。 纵然有些差距,也在同辈之内。 这事儿要解决的话,怎么看都是这等方法最为合适。 完全的两全其美谈不上,一定程度上的两全其美,还是没问题的。 “这事儿我来处理,最好的合适方式,便是让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有些瞪了袁冰一眼后,卫无忌已然有了想法。 至于说袁冰或是认真或是笑言的提议,想都不用想。 这事儿要真这么干了,就算是挽救了一个女孩儿的一生,也是甭想再做人了。 就算不论徐家抚养恩德,先跟姐姐,再跟妹妹,也自是相当的乱套。 “这一切明明已经发生了,又怎说没发生过一般,难不成你还能让时光倒流不成?” 卫无忌的能耐,就以目前了解而言,已然可说一句深不可测。 然而再深不可测,也不至于这般天方夜谭的程度吧。 “让时间倒流,我还真没这个本事。”v3书院 这话不是为了隐瞒,也不是为了谦虚,至少就目前而言,确实办不到时光倒流。 一定区域内,或者一定界限内,想想办法,应该也是可以的。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身的修行能耐,又曾诸多历练,切实经历过岁月无情。 怎么着,也不该辜负才是。 一个整体的十几日时光,却实在不是那么容易动的。 “可我能让她忘了这十几日时光的经历。” “一觉沉睡起来,纵然难免一些模糊记忆,也以为不过是梦中经历罢了。” “拜托你帮忙守一下关,莫要让惊扰来临。” 交代了袁冰一句,肃然将昏睡中的女孩儿扶正。 精神念力自眉心无形而出,又自女孩儿眉心无形而入。 一幕幕高清晰记忆画面,如电影一般浮现在了卫无忌眼前。 至为清晰的,自是近十几天的记忆。 看着自己的面容与女孩儿的相处,情绪不由明显一跳。 要不是顾忌安全以及错漏,肯定刹那抬手,便要将这些统统涣灭。 除了这些记忆片段之外,最引卫无忌注意的,则来自数年前的一个记忆片段。 受到启发与影响,他的记忆力,也浮现了这样的记忆片段。 说来已然是快十年前的事儿,也是处在这样的一个不定时多雨季节。 由于生意以及一些事物的缘故,父母皆不在家中。 唯有卫无忌以及徐然在家。 一个惊雷突兀,惊醒了正在安睡中的女孩儿。 大风大雨狂啸,对女孩儿而言,自是无言的恐惧。 就在这样的无言恐惧下,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女孩儿渐渐恢复睡眠的同时,也明白了什么叫做安心。 那样的时刻,那样的年纪,自不懂得什么。 一颗种子,却是无形栽种。 随着卫无忌的突然消失,习惯的改变,多年未曾得到养分而成长的种子,呼吸到了一种名为思念的成长养分。 在这种养分的催化下,种子疯狂成长。 终究因一些顾虑,这颗种子还未曾长成难以根除的参天大树。 诸多的挣扎于面容闪烁,如何抉择,卫无忌实在是为难。 既然是解决问题,自然是从根源上彻底解决为好。 可这根源所牵扯的,却不是单纯的十几天。 便是卫无忌艺高人胆大,也不敢此刻胡为。 一个操作不当,好好的姑娘便是神志全失。 “罢了,就放过这一次。” “再无养分,看你能如何成长。” 一挥手,十几日的时光记忆归于一束。 毁灭倒是不至于,收藏在一个从不被引起的角落,也足以达到目的。 “让人把她送回学校,同时清理一切痕迹。” “这十几日时光的经历,就当做是一场梦幻吧。” 眸中黯色一闪而过,卫无忌跟袁冰交代道。 “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真把她的记忆给删除了?” 袁冰颇为不可置信,惊疑不定看着卫无忌。 本以为对这家伙的能耐了解,已然足矣。 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这等记忆删除,似是梦幻般的事情,居然也能办到。 “别这么看着我,这事儿也就看着玄奇而已。” “真说穿了,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些精神记忆法的应用而已。” “你应该知道那一套鼎鼎有名的记忆法则,换作记忆宫殿。” “将人的记忆,构建成由无数房间组成的宏伟宫殿。” “每一个宫殿的房间里,都摆放着属于记忆的格子。” “只要需要的时候,将相应的格子打开即可。” “而我做的便是在不经过主人的同意下,进入记忆宫殿,打开格子,取出里边的东西。” 太过玄奥的,即便解释,袁冰也不一定听得明白。 这样的比喻方式,再恰当不过。 袁冰神色明显闪过一丝怪异,虽如此,却还是懂了卫无忌的意思。 “还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偷盗,如此说法的。” “也就是没有缉捕记忆偷盗的警察,要不然早就把你给抓起来了。” 卫无忌有些想要捂脑袋。 果然不愧是袁冰,什么事儿都能跟自己的工作联系起来。 “她的事儿我会安排人处理,一切的痕迹都将清理,断然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现在紧急要处理的,还是你的问题。” 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袁冰身边自不至于连一个真正值得信任的属下与同事都没有。 而且因她的行事风格,受影响的女警察,着实不少。 论起威信二字,在这些人中间,也可以言说是说一不二了。 毕竟是女孩子的事儿,让她们去处理更为合适。 “看来这家伙,还真是吐出了不少东西。” 听着卫无忌的话,袁冰不由给了他一记卫生眼。 “在你的手段下,人家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交代起来,自然是竹筒倒豆子。” “其他的事儿倒是没什么,无非一些陈芝麻烂谷子。” “也正如你之前所言,是个守规矩的江湖人。” “可这一次的事儿,着实不简单。” “他顶多就是推在最前沿,一枚随时可以抛弃的小卒子而已。” “根据我的职业嗅觉分析判断,这里边至少还有两到三层的程序。” “其中的一条线索,得益于我曾做过一段时间的交通警察,倒是不用费劲儿就能得到证实。” 袁冰指着笔记记录上的一个号码言道。 “据他所言,这个号码,也是他在无意间记下的。” “可关于这个号码,我却有极为清晰的记忆。” “他的主人,与你有诸多恩怨,现如今还不得自由呢。” 卫无忌自然明白,袁冰说的是谁。 “他虽不得自由,却有人能得自由。” “让人家的儿子失去了自由,当爹的反应,倒也在情理之中。”
第832章 敢问夫人何在
“从情理二字上而言,能够理解。” “可现实逻辑,是不是有些问题。” “不是说他没有这样的嫌疑,动机,实在是感觉时机有些不对。” “难道真的是巧合?” “而且从他一向的行事所为来看,也有些不太对。” “这事儿若是出自他人手笔,凭诸多的干系以及这一串号码,基本上便可以锁定了。” “可他是什么出身,什么样的经历,即便要做事,也不至于留下这么一个明显的尾巴。” 在商海中摸爬滚打,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光。 苦难吃过,荣耀与尊贵也享受过。 别的不提,就阅历二字,就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比拟的。 而阅历所带来的眼光长久,也不是谁都能想象的。 以这样的一群人为核心,组建的商业团体,能量自然可想而知。 以这些人的眼光,选出来的会长,能是一个凡俗之辈吗? 何况从他本身经历,便可言及一声不凡。 在那个受外来环境影响,什么都是新鲜尝试的时代背景下,寻常人摆个摊懂得思量琢磨半天。 而这个人却有胆量,通过一定的手段,在口袋仅有十块钱的状态下,去往大洋彼岸。 打拼天下的过程,必然是不容易,满是心酸的。 这些不必说,最后的结局更不必说。 就这个心胸胆魄,有几个人能比拟。 别说那个相对困难的时代了,就是现如今的时代背景下,能有这么一番雄心的,恐怕也是没几个。 就这样的一个人,他会做看起来没有任何益处,反而一旦暴露,而招惹无数麻烦的蠢事儿吗? 抛却情感因素,这里边的事儿一眼便可看透。 干掉卫无忌,并不会对局势的改变有任何的益处。 相反一旦失手暴露,引起的麻烦,着实够喝一壶。 儿子虽说失去了自由,却还有得到自由的机会。 真心悔过,表现良好,顶多也就几年的事儿。 要是见了血,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绝非短短几年时光能够解决,尤其是心存故意的情况下。 “你们上专业课的时候,不是讲过过激杀人吗?” 袁冰一个白眼儿。 “过激杀人的确不假,可这个时机却是不对。” “你见过哪一家的过激杀人,是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发生的。” 所谓过激杀人,便是一时激动,完全不计较后果的行为。 “有些事儿还真有可能就是这般,起初的时候能劝住自己。” “后来随着时光的酝酿,越琢磨越不对劲儿。” “越不对劲儿,情绪就越容易激动。” “激动下,自然也就有了完美动机。” “看你这意思,基本上已经认定是吧?” 袁冰有些翻白眼儿。 她感觉卫无忌就是在抬杠,但从行为逻辑而言,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不是认定与否的事儿,所讲不过是理论上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我现在找人签个单子,去调查一下。” 跟卫无忌站在这里说再多,也是没有证据的推测。 任何一种推测,都存在理论上的可能。 想要这些理论上的可能,得到实际的证实,自然唯有清查。 “倒是不必急。” “若是许多看似不着边际的事儿,能在某种不为人知的纽带下连成一体的话,一个棋盘便已经构成。” “纵然身价亿万,依旧不过是这盘棋上的一枚子而已。” 卫无忌又提出了一种可能,一种让袁冰肃然,甚至额头上隐约见汗的可能。 “要是这么说的话,事情可就真麻烦了。” 一盘大棋,局中加局,套中加套。 不管具体的实际情况如何,至少卫无忌已然在这局中局,套中套里。 “麻烦的话,倒也谈不上太过麻烦。” “再繁杂的事情,一步步处理,总有处理好的时候。” “先前我倒是通过隐蔽一点儿的渠道回去,纵然有些龌龊,也不过是我一人之事。” “现如今倒是有些改主意的心思,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回去,可以看看心有多高,胆有多大。” 袁冰嘴唇儿微动,所虑者还是方才的那个问题。 之所以这股冲动止住,自是因为她明白,卫无忌决定的事儿,不是劝说二字,就能够改变的。 “先把这边的事儿处理,我就立马动身了。” “至于你所担忧的,倒是也不必。” “一群不成气候的东西,还真有那个能耐翻天不成?” “既然决定了光明正大的回去,决定了要看看胆量,怕是要少不得麻烦兄弟们走一趟了。” 袁冰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接着卫无忌又言说。 “有了他,以及这么一份儿东西。” “我的嫌疑,哪怕不是百分百的洗脱,也可以自由活动了吧?” “你要干嘛啊?” 微微眨动的眼眸中,有些疑惑诧异,也有些警惕。 “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你要做什么,走这么一趟,是我陪你。” 卫无忌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袁冰。 “哼!” “我有明确说过,要你来陪吗?” 鼻音哼了一句,太多有些傲娇。 不都说女孩儿的心思别猜,猜来猜去也不明白吗? 这家伙怎么一猜一个准儿。 莫不是自己是个假女生? “您确实没说过,是我死皮赖脸,非得跟着。” 如此傲娇的态度,让卫无忌脑门上不由浮现出了几根黑线。 “我们就这么直接上门?” 将一些证明办理,让卫无忌彻底自由后,袁冰有些犹豫。 “我倒是不顾及别的,就是怕打草惊蛇。” 这一次出击,能抓着下棋的,自然是好事儿。 就怕是只不过摆在棋盘上的一颗子。 “这话倒也合适。” “我们所为的实际本质,还真就是要惊一惊这藏在草丛密林中的大蛇。” “要抓蛇,总得先见蛇的踪迹。” “至于蛇惊了做出的反应,是直接逃窜,还是张开血盆大口,这就是概率上的事儿了。” “说到底,左右无非两种可能而已。” “就算是蛇跑路,密林中也必有痕迹留存。” “至于张开血盆大口,就怕吞下去不是绵软易消化的。” “而是连蛇牙都有可能崩了的铁疙瘩。” 袁冰有些不定的心,再次安宁了下来。 有卫无忌在,必然是能把蛇牙崩碎的铁疙瘩。 “这一次你的心神,明显不在常态水平上。” “其实也不必思虑太多,还不至于到了连天都要翻过来的地步。” 会思考,自然是好事儿,也值得引以为傲。 可有些事儿,若是思考过多,反倒是容易乱了心思。 不多时,一辆车载着袁冰以及卫无忌达到了目的地。 大厦耸立,不说入云也差不了多少。 来来往往,皆都是西装革履,精神壮硕,一派商业精英。 “请问二位有预约吗?” 就从秘书的本职工作而言,这话自然是没问题。 身价不菲,便就是如实的时间即是金钱。 要是没有预约,随便什么人都能见。 浪费的不仅是时间,更是金钱。 “预约倒是没有,就我身上这怕是两位数都不足的金额,哪儿有什么资格预约。” “不过我想这个应该可以。” 能在这种地方工作,所欠缺的东西或许有,但绝对不是素质。 听着袁冰的话,倒也未曾有什么极为明显的刹那变色。 但赶人的意思,无疑是要表露出来的。 素质自然是要讲究的,但存心捣乱,就不在素质讲究之内了。 好在袁冰及时掏出了证件,所以也就不至于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 来这儿是切实办事儿,又不是装犊子的。 “您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可以先跟律师联系一下。” 看了看证件,又看了看本人。 不得不说,这本证件所带来的威严,还是极为有用的。 但就是在如此情况下,还是多提议了一句。 这么大的一个摊子,配备律师团,都是属于最基本的操作。 “联系律师还得多经一道,浪费的时间只怕是会更多。” “何况有些东西,还是当面讲明更为合适。” 联系律师,自然是没这个可能的。 要联系的话,一早就联系了。 现如今要抓稳时机,最好尽快把问题解决掉。 毕竟后面还有一大堆麻烦等着。 要是联系律师,这事儿就且耗着吧。 “二位请进!” 不多时,得了允准的秘书,将袁冰以及卫无忌带入了一间办公室。 高大的老板椅上空无一人,倒是有声音以及香茶的味道,自一旁会客的沙发上传来。 转头望去,只见一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安坐,朱红色的茶几桌面上,清茶气味缥缈。 “有客登门,一时间倒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仅有几杯清茶,还请莫要嫌弃寒酸才是。” 无所谓真情,也无所谓假意,气度二字已然足矣。 “若是这两百年前,只供大内的玩意儿,也嫌弃寒酸的话,倒是不知什么是富贵了。” 袁冰无言,真要让她说茶,实在有些难为。 卫无忌则闻着那清茶味道,悠悠言道。 “这位小兄弟,倒真是对茶有一番品鉴。” 目光落在卫无忌身上,明显有些不对劲儿,似乎强行忍耐着什么。 最终还是轻松至极,谈笑风生般的说了这么一句。 要是不知内情的,估计还以为是交情深厚的朋友。 “也谈不上什么品鉴,做的虽说是伺候人的活儿,却也有幸得疼爱,见识过一些。” “就是那母树上去年下来的,身上也似乎还有一点儿。” 这一下,连袁冰这个不懂茶的,也不禁几分诧异看着卫无忌。 茶这个东西,即是平凡,也是不凡。 只要有兴趣,谁都可以喝。 对于不懂的人来说,味道自是那个味道,也没什么区别可言。 对于懂得人来说,味道的差别可在天地之分。 价格,自然也就有了天地之分。 而有些东西,更谈得上是有价无市。 东西的确有这么个东西,却一直都在传闻中,根本不会流传在正常的交易市场中。 而这些东西,从某种程度来说,自然更是一种身份的表达。 “福气二字,真的令人羡慕,无言可说。” “不知二位登门,有何指教?” 能试探到的,估摸着心里多少也有点儿底了。 接下来真要继续的话,怕是要少不了心惊肉跳。 与其这样,还不如明白透亮一些。 “指教谈不上,只不过求一些实话而已。” 袁冰言道。 同时拿出了一副图像。 “即便可能所见之时的面容,不似这般,于您而言,恐怕也谈不上陌生二字。” 一张图像,自然是那十五少年。 盯着那图像许久无言,最终默默叹了一口气。 “既然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就无所谓藏着掖着。” “在他一进门的刹那,我就知道结果如何了。” 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卫无忌,似是有些无力。 “就这么痛快的认了?” “不再多说一些其他的了?” 袁冰默默看着言道。 又是一声叹息,默默摇头。 “你可要清楚,这不是一桩简单的买凶杀人。” “更牵扯到一些其他方面,要处理的话,必然是肃然。” 十五少年,风华正茂。 可因为游走于黑暗,并没有确实的身份。 这也是圈子里的传统,以及默认了的规矩。 自踏入那个圈子开始,便无所谓切实身份。 要想辨别,唯有语言,肤色以及心中认可的那份儿化。 这么做,自然也是麻烦的避免,第一时间更可能的清理痕迹。 出钱请一个没有身份,且极具危险的家伙,认真追究起来,自然是危害家国安全。 “肃然处理便肃然处理吧。” 微微叹息间,对此居然也都认可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倒是个好样儿的。” “多嘴再问您一句,尊夫人何在?” 袁冰已经快要没招儿了,卫无忌理所应当接手。 “有个交代已然足矣,你还想要什么?” “奉劝一句,可莫要太过分了。” 一双于商海沉浮而练就的眼眸,落在卫无忌身上。 深邃中,自有悲哀痛苦,以及浓郁的仇恨。 “只不过单纯问候一句,从未有冒犯的心意,更别提举动,又何来的过分。” 卫无忌眨眨眼,似是懵懂中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