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鲁晓颦的神色看似乎对于她的提议不以为然,她脸上瞬间消散的不屑表情是对她韩七宝,还是对张笃承?韩七宝恍然若失,以为自己的提议是皆大欢喜。
鲁晓颦走后,韩七宝在家中气了几天,她造访丁太太家要好好散散心,把前日的不快驱散。丁太太听说韩七宝来了,欢喜得连忙迎接:“张夫人!这是哪里的风把你吹来了?来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做准备啊!你看看这里真是怕腌臜了你的眼。”
“丁太太客气了……”韩七宝对丁太太的热情到过分的态度历来不冷不热,她解下身上的黑披风交到一边站着的丫鬟,随丁太太一道走进她家客厅。女佣上来两杯“休宁松萝”,待两人坐稳后,丁太太止不住地望着韩七宝讪笑。
“我也是在家闲暇无事,闷得慌。便过来坐坐。”韩七宝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了。
“张夫人今日来,我欢喜不尽,只是怕怠慢了待客的礼数。”丁太太两手抚在膝盖上高兴得不知如何摆放。
“我也是坐坐就走的。”韩七宝和善的微笑说,这与她出门前气得蔫倒一边的样子有天壤之别。
丁太太见韩七宝不住地喝茶也不敢造次、叽叽喳喳地自说自话,自己闷了头拿着茶盏也喝了几口。
韩七宝望着丁太太身上银鼠织锦旗袍,明纬缂丝的弄色芙蓉粉红地游枝一团凸显衣料上,袭了传统又不囿于传统,这便是鲁晓颦的织布技艺。
她瞧着丁太太的花色,又慢慢地喝了口茶问:“这是鲁先生的手艺吧?”
“张夫人好眼力,确实是她家的布。她家的布不好买,仅此一匹。被我抢到了,便不再有了。”丁太太被张夫人注意起身上的衣裳,禁不住美滋滋地说道。
“这颜色活泼又不失清雅穿在你身上不错……”韩七宝停住了喝茶,把茶盏搁在一边的案几上笑着说,“你倒是鲁先生的常客,我也很爱买她家的布匹刺绣。”
丁太太听到韩七宝如此一说也笑了:“张夫人是个美人,这颜色穿在你的身上要比我好看许多。”
“你说得这话真叫人听了舒畅,倒也教我心生感慨啊,如今我老了……”
“夫人,你哪里老?你正值风华正茂,你的风采及姿态是旁人万分之一学不去的。”丁太太听到韩七宝喟叹容颜衰老,连忙打了短,极力奉承道。
果然韩七宝听了面露喜悦之色,她想起鲁晓颦的事,今天到丁太太家便是专程为此而来。
“听闻你和鲁先生交好,我也有心与她结交,有时看她身形单薄,止不住得替她感到难过,想是她创业艰难,一路走来,有诸多的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