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匣香 烈驹 1602 字 2024-03-15

这一天晓颦没有等来鬙殷,她站在港口张望来来往往的过客,没有发现到她想要等待的人。

第二天她又站在港口等待齐鬙殷,依然没有等到他……

第三天、第四天……

鲁晓颦就这样天天在海河港口等候着,一些人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的人打量了她,奇怪在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一个年少的贵妇天天在这找谁。

鲁晓颦在港口附近的旅馆住下,她带的细软也花去不少,如果长期没有收入只怕会坐吃山空。鲁晓颦左右为难,她想继续等下去,目前的窘境令她不得不改变原有的想法。如果她去找事做,就无法守在这等候齐鬙殷,如果两人因此错过了呢?

直到一个多月以后的一天早晨,一份报纸彻底改变了她的以后生活。那天她照例去了海河港口等候齐鬙殷。一个戴了灰色帽子的报童手里拿了报纸沿街叫卖,口里嚷着:“惊天大案!前清遗老贪没官银!鲁家老小已于德胜门外刑场伏法。”

鲁晓颦猛然大惊,心抽紧地疼,她停了步子问:“哪里的鲁府?”

“还有哪个鲁府?祖上为阿拉善总督,人称'鲁大善人'的前清翰林的鲁老爷!”报童怪道,他见鲁晓颦不走扯了头顶的帽子乞怜道,“太太买一张罢!”’

鲁晓颦的脑子仿若有无数蚊黾嗡嗡作响,几欲倒地,鲁晓颦买了报纸,她捏紧报纸,身子倾斜了一边,脚踩空了几个步子,歪歪斜斜地回到了旅馆。

“这原是我的错!原是我的错!”鲁晓颦抻开颤栗的双手摊开报纸看了会儿,报纸上绘声绘色描述了鲁绍凫如何贪没了官银,如何在不知情下被诱捕,举家关进牢中,及至总统批复到开庭审判也就一天工夫被拉去枪毙了。鲁晓颦深谙此中缘故,她手咬了手腕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恨自己于乱世之中无缚鸡之力,她悲呛自己不孝连累了父母与兄长,她凄叹冥暗横肆姻缘依旧由了他人牵,反抗……便伤了自己至爱至亲之人。

那天鲁晓颦颗粒未尽,她合衣倒在床上,半张脸被黑暗啃噬,她知道从今以后是自己一人了,再也不是从前无忧无虑的鲁家千金,这世间天大地大,可有她容身之处?在这女子仍被歧视的旧世界里,她可能坚强地活下去?没有了信仰、没有了爱人的她一人漂泊在外又是为何而活着?她想鬙殷等不来了,索性如此又有何活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