寍丫去了内院请甄瑜,这半天连个上茶的人也没有,樗里疾看了一圈,问道,“你还有个奴仆,哪里去了?”
当时宋初一“叛出”秦国的消息传出。顿时被千夫所指,赢驷虽然尽力保住府邸,却只能把那些财物收回,下人也变卖了。这事儿是宋初一临走之前求樗里疾帮了忙,所以在樗里疾的cha手下,看管府邸的奴就留了寍丫和坚。
“坚和寍丫如今随我宋氏了,我让他出去学武。”宋初一道。
樗里疾道,“他们遇着你也算福气。可你这身边伺候的人也忒少了!明日我从自己府里给你挑几个干净送来。”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多亏大哥照料府中,我既回来了。又岂能再劳烦大哥?”宋初一婉拒,她不想欠太多人情。
“你这人就是怪!平素想着法子要捞我一笔,我这自己送来了吧,却又不要!”樗里疾笑着摇摇头,他算为数不多比较懂宋初一的人,她既然拒绝,就是真的不愿意要。况且,几个奴婢虽不值当什么,但总归是活物,也不好硬塞给她。
“我临走时在院子里埋下梅花酒。上好的粮食。用初雪酿成,加上风干的半开寒梅花,啧!”宋初一吧嗒着嘴,“我都没舍得喝,等大哥共享,够义气吧!”
酿酒用半开寒梅最好。全绽开的香气失散过多,含苞的又香气不足。
“大善!”樗里疾是标准的秦人,不爱别的,惟独喜欢痛饮大碗烈酒。
两人正说着话,樗里疾便见一个兰色曲裾的纤纤少女莲步轻移,顺着小道一路分花拂柳而来,在茵茵绿丛中,真如一支兰花般,纤弱、高雅。
甄瑜不是没发现樗里疾的目光,但她不敢与之对视,只能垂头掩饰微红的脸颊,走至亭下,冲着宋初一微微欠身,“先生。”
幽淡的兰花香气散开。
“甄妹子,进来坐。”宋初一自顾唤妹子,也不要求甄瑜换个亲近些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