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会雯不屑的一笑,“她也配,什么玩意儿,让她说出来大家乐乐是看得起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蹬鼻子上脸了还,小贱人一个,我看她还能横多久。”她咬牙切齿的骂着卞婃,眼里淬着恶毒。
一群人趁兴而来,扫兴而归,都在嘟囔着抱怨,心不在焉的听着课。
卞婃看见了闻嘉言被碰掉的课本,不断有人从旁经过,却无人问津。
上面全是灰扑扑的脚印。
一如他已蒙了灰的人生。
在这个从1839年就开始禁烟的法明国度,曾被远渡重洋的鸦片毒软了大半国人的身子骨,在欺凌受辱,内忧外患中,艰难的振兴和繁荣,才有了如今这稍有色彩的景象。
但卞婃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这种新型的化学品。
正在用那短至数十秒的快感侵蚀着青年一辈的生命和理智。
逐渐的剥夺着生而为人的一切,
卞婃不知道闻嘉言该何去何从。
就像此刻身在警察局的闻嘉言,也不知道自己的命途会通向何处。
耀目恍人的白炽灯光打在闻嘉言的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对面的警察问出一个问题,他就张口回答一个问题。
这不是在审讯,而是在坦白。
“笑气是你购买的吗?”
“是。”
“除了当时在包厢里的人,还有别人吗?”
“没有。”
闻嘉言回答完了最后一个问题,他昂起头,看着头顶白得眩目的天花板,眼睛酸涩得紧。
他分明看到外面玻璃窗边站着的男人松了口气。
男人同身边的局长亲切握手。
闻嘉言戴着手铐的双手也交握在一起,青筋暴露。
跟笑气有关的所有罪责,不论是购买,藏匿,教唆,都是闻嘉言背了下来。
所有人都津津乐道这件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事儿,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闯。只说闻嘉言看着文文弱弱,一本正经,竟能胆大连吸笑气的事儿都能做出来。
大家忙着恶语抨击,忙着撇清干系,就连曾经对闻嘉言表现出好感的女孩子们,都时刻做出一副呕吐状,奚落得他一文不值。
那个借了闻嘉言钱的前桌男生也不例外。
“别以为自己有两个臭钱就能到处显摆,我倒是没打算欠着他钱的,这会儿他出事了,我也没办法。想他这样的人,就该出些钱,省得他在那作怪!”
那男生在对上卞婃沉沉的双眸时,立刻噤了声。
像是被突然拍死的苍蝇,没了嗡嗡声。
盛航和秦原在这个节骨眼上请了长假,从学校里暂时消失了踪迹。
卞婃却被连累,也有不少人怀疑她也参与其中,
她倒不怎么在乎,静静听了,默默受了。
这些人言可畏的东西,就好似弹簧,越压弹得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