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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举动,先是把福伯吓了一跳,心里就叫起糟来了。

本来那宾主的椅子是左右并对的,正应了分庭抗礼之说,而被卢东觉这么一拉,客席的椅子就拉到下首来了。

其实卢东觉的这种做法,以礼法而言,倒也没什么错。

这个时代的人,最重尊卑齿序,宾客相对,犹其讲究。

官小的在官大的面前,一定会坐下首,辈份低的在辈份高的人面前,肯定要坐旁位。

一般百姓在官员面前,根本是连坐都不敢的,而以风劲节所受卢东篱之恩义,别说是坐了,便是跪下来,把头磕破天,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这森严的礼法规矩之中,若是上位者不拘礼法,人家说他礼贤下士,若是下位者不理会礼法,旁人就该说他不知礼不懂事了。

卢东觉不过是要以这个完全合乎礼法规则的动作,来提醒风劲节,他一个商人,普通百生的身分是远远比科举出身一方县令卢东篱要低微卑贱上许多的。

但是跟随了风劲节多年的福伯心里自然清楚,自家这位主子,从来就不是那种知礼懂事的主。

他愿意时,天大的道理能说出一套又一套来,但在骨子里,他从来不是一个讲理的人。相反,他任性妄为到了极点,偏偏他又能用无数的道理,来为他自己的任性做解释,他胡闹趁意了,旁人还被他糊弄得晕头转向,佩服他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