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月亮……”他重重地咳嗽几声,音量越来越弱,简直像是无奈的请求:“言落,你和月亮不可以在一起。”
言落停在距离病床两步之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
“因为……”言亦泓嘴唇不断颤抖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人变成了衰弱的、正在一天天苍老的普通男人,再没了平日里风流儒雅、说一不二的气度。
言落悲哀地望着他,平静地替他说出来:“因为我们两个都是你的孩子?”
“……”
言亦泓的瞳孔不断震颤,几乎发不出声音:“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吗?”
言落轻呵一声:“你知道的那天,我就知道了。”
回忆像是钝刀磨肉,他微微眯起眼睛,“十七岁生日那晚,在盛家主副楼之间的甬道里,钟婧阿姨告诉你这个秘密时,我就站在外面,和你一样,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语气越平静,言亦泓的震动越激烈,那双失去光彩的眼睛不觉间已经泛红。
刚做完心脏手术的人不能再受剧烈刺激,言落无意把他气死在病床上,短促地笑了声,说:“钟婧阿姨是在报复你。”
言亦泓紧紧闭上了眼睛,好半晌,才说:“我知道。”
就是为了报复他,她当年才会给他看亲子鉴定,让他知道盛望舒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让他一辈子看着自己的女儿不能相认,一辈子不敢承认自己是她的父亲。
然而,此刻,言落却忽然告诉他:“她当年给你看的那份亲子鉴定是假的。”
“月亮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故意骗你,是为了报复你。”
言亦泓眼前倏地一黑,几乎要再次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