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是奇怪的地方啊,”张哲回忆了一下,说,“是些诗词句子什么的。”
“什么样的诗词句子?”
他皱眉道,“……我对这个可没研究啊……不过我倒是记得有一句诗经里的句名,什么士耽什么又怎么怎么样,女耽什么又怎么怎么样……”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啊没错,就是这句,”张哲笑道,“你还是个文学青年呢?”
“念过中学的都知道,”我把话题扯回来,“就单发这样的诗句?”
“是啊,给尚馨做治疗时她也给我看过一些,说这些句子都是讲负心汉白眼狼的,总体意思就是在暗示她谢涛有外遇了。”
“这还真是挺隐晦。”
虽然顾老师发现了谢涛外遇的迹象,但谢涛平时行为十分小心,根本拿不着有力证据。而且单看尚馨现在的精神状况,就算有证据也不便告诉她。于是顾老师就骗她说谢涛没有外遇,让她不要理会这些短信。
只是尚馨正处于产后这种特殊时期,心思极其敏感,又不敢直接质问谢涛,于是心事就越来越重。顾老师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想说服她做些心理咨询来调解一下,但那时的尚馨已经失去了判断力,谢涛又表示尚馨的症状是产后抑郁症的延续,不必特地做什么心理咨询。
直到半年后,尚馨第一次自杀,顾老师才觉得事情已经很严重了。谢涛那时候还在反对给尚馨做心理治疗,顾老师就自己找来了张哲给尚馨诊断。
那时候张哲一看尚馨的状态就知道已经发展至精神疾病的领域,建议最好去精神科找医生治疗。但尚馨本人治疗意愿消极,谢涛又坚决反对去看精神科医生。最后还是在顾老师的坚持下,谢涛才答应先给尚馨做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在治疗的两周内,尚馨出现过多次自杀倾向,幸好那段时间正值暑假,顾老师天天都去陪着她,才及时避免了惨剧的发生。后来张哲和顾老师都一致要求让尚馨去看精神科,谢涛这才勉强答应,但条件是不去医院,他自己找来了医学院那边的精神科医生,到家里来给尚馨治疗。
精神科医生的初诊就已经确认是严重的抑郁症,先做了一周的行为辅导,见毫无效果,就转为药物治疗。一段时间的治疗后,尚馨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新学期又开始了,顾老师和张哲都没有多的时间再去看她,觉得以现在的状态,只要坚持治疗,尚馨应该会一点点好转。
接下来就发生了周六的惨剧。据谢涛说,那一周他都在外地的大学里办讲座,本来尚馨的母亲在家陪着她,但那晚却不知为何睡得死沉,尚馨一个人出了家门,从教学楼门锁坏掉的侧门进了楼,打开顶楼的一间教室,从窗户跳了下去。
讲完后张哲问,“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线索不算多,不过倒是有个假想。产生抑郁症的原因是谢涛的外遇,谢涛也表现出了对尚馨的冷漠。如果真是伪装成自杀的他杀,那么这里面的三个人身上有疑点,一是谢涛,一直在反对为尚馨治疗,对于搞外遇的负心人来说,他有可能会愿意见到尚馨自杀这样的结局。二是顾老师,虽说她表现出来的部分是为朋友担心,但有些能做的事她却并没有做,只是一味替谢涛隐瞒。有时候这种善意的谎言在被拆穿时会更伤人,说不定尚馨早就知道她在撒谎了。三是谢涛外遇的对象,虽然有点俗套,但对于一个想上位的小三来说,不折手段是必需的。只不过这个小三文学修养比较高,用这种暗示的手段来击垮对手,说不定是知道尚馨原先有过抑郁症的症状,所以才特地选的这种暗示的方式。”
张哲瞄了我一眼,说,“你的意思是,短信是小三发的?”
“一般情况来说不是这样吗?”
“我倒不这么认为,”张哲意味深长地说,“之前不是说过么,谢涛对外遇的处理非常谨慎,一点把柄都抓不到。”
我问,“这只能说明他智商比较高吧?”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他白了我一眼,“要搞这种不敢见人的外遇的时候,通常有以下几种情况。一是本来就不打算给小三上位的机会,只是玩玩而已,家里的老婆才是真正用来过日子的。”
“哎?说得像感同身受似的啊……”
“少插嘴,二是这个小三的身份见不得光,要是暴露出来会对自己的风评不利。”
“本来外遇就已经风评不利了吧?”
“这可不一样,”张哲笑道,“要是个身家清白的小三,那可是能让别人羡慕死啊。如果那个小三是□□或者高龄的女人,在传统道德里一般不能接受的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原来如此,”这一点我倒是同意,“第一条感觉不太符合,对自己刚生产完的老婆这么冷漠,看来他也并非是不想让小三取而代之。这么说起来,能影响谢涛风评的小三会是什么样的人呢?□□恋或姐弟恋现在都比较普遍了吧?也算不上有多大的影响。难道是去外面找了小姐?不过教育工作者一般都对那类人很不齿的吧?还是说食堂做饭的大妈……”
“那也太重口味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追悼会
“要么就是师生恋了,虽然现在是挺普遍,不过对自己的教师生涯会有影响吧。”
“这倒也并非不可能,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不找出来就不会知道那些短信是不是小三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