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刘备求学未能竞全功,并非因为他虽然投入卢植座下,却并非真正算得上有名分的亲传弟子,也非他无向学之心,实则是卢植教学教了一半,便职位变动而走。
远近的名人,附近的乡亲,每每提及涿郡涿县,哪个不说上三两句与古桑有关的言语?若是再深谈几分,便要说道他求学卢植,豪言壮志却安贫乐贱的刘玄德了!
名望需要经营,他刘备便是经营的奇才!织席贩履不单是他饱腹的手段,也是他经营名望的手段之一啊!
并未听到悉悉索索的便溺之声,简雍扭头问道,“玄德兄,这古桑可有什么不妥?”
张世平笑道,“我前来喊门之前,尚祭拜过,它亘古如一,哪里有什么不妥?”
“世平,你既然祭拜过,当发现此处不妥,何至于弃之不顾,与我饮酒作乐也?!”刘备上前两步,消失在两人视线之中,一句话却说得两人颇为愣神,刘备显然有些生气了,对朋友他罕有如此形状,除非对方做的很是不对,他才会如此指责!
顾凡看着刘备稍微探身,便伸出一双长臂,将自己从地上抱了起来,嘴角微撇,心下腹诽,若非我精神分身远离身体,此时境界十不存一,焉能变得如此虚弱!这怕是要欠下他一番人情,而偏偏刘备的人情最是不能欠,他能轻易让这一个人情变成一辈子的人情啊!
怪不得他会当着赵云的面摔阿斗,某个相声中说的真不错,就他这个胳膊长度,摔不着!
“天下是真的要乱了!往日里偶有弃婴,也多为女婴,也不会弃在此处。可今日这个却是男丁。百姓生活何其困苦,若非迫不得已,焉能连亲生骨肉都弃置于此!世平,你却是不该眼睁睁看着他饥寒而死啊!”刘备抱着顾凡出现在两人面前,打量着眼前的婴儿。
婴儿尚看不出英俊与否,可其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眸,着实让人心惊!视其眸中自我,让他顿生无数惭愧念头。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一尺多长的婴孩,身躯竟然颇为沉重,其身上肌肤雪白粉嫩,不显胖瘦,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自其身上散发而出,闻之令人神魂振奋!
“一个婴儿?”张世平压下心中疑惑,苦笑道,“玄德兄却是错怪我了!我祭拜之时哪里有婴孩在此?纵然我心再冷,也不会看着他如此赤身裸体躺于树下而不顾吧?”
简雍豁然起身,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上,快速绕着古桑走了一圈,眉头皱成一团,眼中皆是疑惑之色,他迎向刘备,双目仔细打量着面前婴孩,喃喃道,“不可能啊,我自村东而来,绕树半周而坐,当时并没有看到什么婴孩踪迹!咱们饮酒之前,他绝对不在这里!”
刘备颇为不悦,“若是有人前来,你我焉能不知?还是说,这婴孩是古桑树自己生的?”
“玄德兄,你且将他放在席子上。我看这个婴孩不简单!古桑树所生当然是无稽之谈,纵然它有灵,也不该如此显现与我等面前。若是有高人将之放在此处,其中便颇有深意了!”
“不错!他所处位置乃是你我视线之死角,能够无声无息来去的人物,当然不会简单,更加不简单的是,这种人物岂会为一般人效命?此子必然来历不凡啊!”
刘备看了两人一眼,重新跪坐,将顾凡捧在胸前,面上看不出喜怒之色,“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