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支茶摊的赵老板娘讲的有模有样,几个大娘大姐跟着唉声叹气,巷尾算命的余师傅却拉着胡子,很不赞同。
“妇人之见!谬论!”
那好事的赶紧支起了耳朵,问:“那怎么回事,您说说?”
余师傅亮起算命牌子:“薛大公子相貌倜傥,然一双桃花逢人不宜,孽债缠身,命带孤独,他这一生无亲无友,无妻无子,若有心病,也与男女私情毫无关系。”
围着听的一圈人里,有个汉子一边点头附和,一边道:“余师傅看相准的很,我也觉得跟娘儿们说的情情爱爱无关系,我听说薛大公子的弟弟年初上战场去了,这北边打仗也不知道是个啥样,说不得那薛小公子出事儿了!”
薛小公子低调,谁也不认得,这汉子说完,大家就算是觉得他说的有理,也接不上话,只能装模作样的评论几句,一会儿就散开了。
最后只剩下余师傅,皱着眉头把手里的《周易》《麻衣神相》翻来覆去的瞅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嘀嘀咕咕道:照书上写的,薛大公子命犯孤辰,哪里来的弟弟?
薛星玉这一病,从年前病到了年尾,薛府总共俩主子,一个病了,一个不知死活,今年这个年节便过得格外萧条,管事的发了红包,也叫人散了回家过年去。
府里冷冷清清,其他姐姐也都回家去了,小丫鬟找不到说话的人,又不肯搭理那死板无趣的管事,只能怏怏的坐屋檐下数铜板玩。
现下正飘着鹅毛大雪,铜板被冻得冰凉,小丫鬟捏着冻手,不怎么得趣儿,思绪乱飘,想到好像有一年,她也是在玩什么,二少爷就突然回来了,还跟她聊了几句。
说实话,二少爷长的也好看,眼边还有颗红痣,跟拿胭脂点的一样鲜亮,小丫鬟看了就心里欢喜。但是二少爷脾气不如大少爷好,待人也不亲切。不过说回来,二少爷待人是一般模样,性子冷淡但也不大骂人,大少爷却看盘子下菜,挖苦别人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有意思的很。
小丫鬟偷偷在心里比较半天,恍惚间再抬头,竟然在雪地里看见了一个人影,吓得她“啊”的一声,定睛细看,赶紧喊出声来。
“二……二少爷?”
是真是假,小丫鬟也分不清楚,还以为是自己发癔症,但是那人往前走近,边走边回:“哥哥呢?”
“屋里呢……”
小丫鬟还要细瞧,那人脚步匆匆已将绕过自己,走远了。
薛君悦冒风顶雪赶回来,一路匆忙,进了屋,却慢下脚步,吩咐跟来的小丫鬟给自己找件新衣裳换上。
他身上冷,于病人不利,所以尽管心焦如焚,还是得先去了一身冷气,偏偏小丫鬟动作慢,薛君悦还得压着火,问她写情况:“哥哥最近怎么样?药还在吃吗?”
“二少爷怎么知道的?大少爷病了好久,药也都是些滋补养身的,反正大夫没说停,就一直吃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