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崧攥紧拳头,但神色未改半分,只是目光更沉郁了些。“末将愿领受军法处置。”

“军法处置是自然!”燕离鸿冷冷道,“可如今敌兵已越过宁远城,正向涯远关挺进,眼下当以议兵为要!你的事,容后再谈!”

梁少崧道:“敌兵?他们还有多远?”

“这与殿下何干?”站在燕离鸿身后的一副将插话道,“殿下已被削职,无由探询军情机要。”

秦牧川听对方你来我往,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不禁朝那人怒道:“你这小小稗将,岂敢口出此言?殿下即使军衔被革,仍是东宫之主,你焉能逾礼!”

那副将只是冷哼,似乎不屑回应秦牧川。

燕离鸿向太子身后望去,寻了一圈,蹙眉道:“太子,白陵都尉呢?”

此言一出,梁少崧及其余诸人脸色皆是一黯。不待梁少崧开口,燕离鸿便已心知肚明。他嘴唇翕动,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仍未出口。他对两侧的卫兵摆了摆手,低声道:“收缴太子虎符,将其一行押入军牢,俟明日问审。”

一投入牢房,秦牧川便咒骂道:“他们此举未免太过!还能教我们怎么办?兵败自杀不成!”

牢房漆黑无窗,地表铺了稻草,近墙根处有堆发臭的麻袋,权作歇息之用。能证明这间牢房关押之人的身份的,是墙角的一处坐便器具。若是寻常牢房,会以泔水桶替代。

狱卒将牢门关闭,便切断了唯一的光源。牢房一时寂寂,梁少崧与秦牧川相对无言。

过了会儿,他们的眼睛才适应了黑暗,勉强看得清墙壁的轮廓。牢房不足三丈见方,若直起身来,脑袋会碰到顶部。墙壁摸上去是砖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