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当神灵了不成?给我供这么多东西,就是释伽牟尼也吃不消啊。”

他把外褂穿上,衣裳仍有血迹,可现在也只能将就了。他弯腰穿好靴子,不出意外地牵扯到伤口,只好驼着背坐在床边。等痛楚淡去后,他对长庚招招手。长庚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任肆杯看着他,这时才发现少年的眼睛在日光下是靛蓝色的。

“你今年多大了?”任肆杯问。

“虚岁十八。”

任肆杯咧嘴笑道:“还虚岁,你就是十七岁嘛,为什么非要自己老一岁?我倒巴不得我现在还十七岁呢。”

“那你多大了?”

任肆杯算了一下。“二十……二十一了。”

“那我叫你任大哥。”

“随便你怎么叫。”任肆杯撑住床榻站了起来,以减少腰部的用力。长庚要来扶他,被任肆杯挥开了。任肆杯试着走了两步,伤口没有他想的严重,只是有麻痹感传来,这是毒发的先兆。再拖下去,麻痹的区域会越来越大,直到影响行动。

他拉开屋门,从未觉得日光如此新鲜过。长庚在他身后喊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出一周,”任肆杯舒展起身体。在那软床上躺了一晚,他觉得四肢都没有力量了。他回过头,见长庚站在门口,便道:“我走了,下次见面时别忘记带豆沙菊花酥。”

不等长庚说话,任肆杯已攀上院中的枣树,犹如一只猿猴,从树梢跃上屋檐,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