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纯粹的好意,让人不图任何利益来帮另外一个人。
孟怀昔看着她吃完了饭,收走了碗,说:“你好好休息,有事喊我。”
他说着出门去了。林钏靠在床头,有些迷惘。这人好像真的不求任何回报,一心一意地待她好。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数日后,林钏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孟怀昔每天除了送饭之外,并不来打扰她。有时候,她能听见孟怀昔在隔壁抚琴,不疾不徐,就像他的性情,清雅端正。
这天傍晚,哑仆送完了饭,抬手比划了几下,仿佛是开花的形态。他指了指外面,红殷殷的一片。林钏明白了,他是想说外面的梅花开了,很好看。
她以前来去如风,从来没有静下心来,好好看看一朵花是怎么开的。
她裹上貂裘,来到院子里。大雪把地面铺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站在一丛红梅前。寒风中,花开的十分艳丽,浓的像一串血洒在雪里。月光温柔地落下来,将雪地照亮。
孟怀昔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说:“喜欢的话,折几枝放在屋里插瓶。”
他说着伸手折了一枝梅花,想要再找一枝花苞多的。他的手指长而骨节分明,像白玉一般。林钏跟他站在一起,就觉得自己的心变软了,成了从前那种自己不想回去的模样。
她开口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孟怀昔伸出去的手停顿了一下,片刻笑了,说:“不为什么。你不用有负担,就把我当成一个老朋友……”
林钏打断了他,说:“你想要太乙飞仙决?”
孟怀昔的笑容敛去了,似乎觉得她会这么想无可厚非,但也确实伤了他的感情。
他说:“我本身就是个朝不保夕的人,就算得到了秘笈也没什么用。再说认识这么久,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么?”
林钏冷漠地说:“那你想要什么。我不喜欢欠人情,总要想办法还给你的。”
孟怀昔沉默了良久,忽然抬起眼,定定地看着她。他的目光专注神情,仿佛一眼能看进她的心里去。
他说:“我做这些事发自本心。我知道你习惯独来独往,但我却总是对你放心不下,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林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沉默下来。孟怀昔既然说出来了,索性把话说到底,他认真地说:“我喜欢你。”
一时间风雪回旋,他的声音湮没在雪里,在消失之前,已经传进了林钏的耳中。
林钏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目光,心刹那间变得很乱,无法面对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