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什么字?”
姜怀仁将这东西左右掉转上下翻转,翻来覆去摸不着门道,常歌看得焦虑,夺过柔布,将旗利落抖开,这是一面黑镶白旗,旗帜中央正是一“孟”字。
黑旗看得不甚清楚,这白旗却是触目惊心,整面旗帜都被鲜血染成暗红,放的时间久了,更沉成了中黑红的锈色。打血迹看,这定是面战场上收回来的旗帜。
常歌恍悟。
方才看到纯黑大纛,他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的帅旗,这下同孟字将旗组在一起,他才知晓方才那面纯黑大纛并不是他的,而是益州五虎将“醉山隐军狼”中张知隐的将旗。
张知隐乃益州世族,景仰常歌神勇方才从戎,故而他所用的将旗同常歌的帅旗大纛形制一模一样。
这两面旗帜放在一起,常歌也知道了这伙人来讨的是什么债。
去年益州出兵攻占夷陵,主帅是常歌,而将其谋略执行的两员大将,正是持纯黑将旗的辅国将军张知隐和持“孟”字将旗的平南将军孟定山。
常歌扫了一眼滚做一地的刀斧手:“夷陵守军?”
向天彤款款站起:“正是。去年冬日,益州三面同时向我楚发难,襄阳围困、建平陷落,夷陵更是断了军粮、失了民心,赞军校尉江荣节殉城、车骑将军吴御风被益州军活擒。这事,建威将军忘了,我们可忘不得。”
“我不同你说话。”常歌将手头旗帜叠好,“让你旁边的小厮上来答话。”
向天彤嗫嚅几声,她身旁的小厮却笑笑,按着向天彤的胳膊,示意她坐下。那小厮道:“将军高智,竟识得我才是向天彤。”
“你也不是什么向天彤。”常歌略有些不耐烦,“有什么话要说便说,如此虚虚实实,我走人了。”
那小厮追问:“你又不识得向天彤,为何断定我不是?”
“向天彤,有一胞妹向天晴,混进了楚国水军当差,诨号‘小不点’,你们当见过吧。”
那小厮只维着微笑,并未否认。
常歌道:“向天晴向天彤都是渔家女儿,江边混大的,就凭你们三个这一双双细皮嫩肉的手,断不会是渔家女。”
小厮问道:“你又缘何认定,我才是管事之人?”
常歌轻笑一声,将手中长剑还鞘,那小厮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他腰间大司马剑上。
常歌低声道:“‘向天彤’都不识得的东西,你一小厮倒挺识货,一进门便注意到了这把剑。前段时日,你为了杀我,连长堤之下的百姓性命都肯抛弃,今日大好良机却迟迟不肯动手,难道,是为了这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