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连近日风头最盛的那位安阳王秦典,也在惧他,也在恨他。
呵,可是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他所求官禄,最初是为了少年理想,可在遭遇平乐侯郝春后,他的人生轨迹就不再沿着那条四平八稳的路。
他想要那位平乐侯爷,他想要,与那人偕老。
陈景明在路上想了又想,他想了那封寄出去后杳无音讯的春安帖,也想了入京复职后朝廷会有的赏赐,可是他想的最多的,依然是那位嚣张跋扈的平乐侯。几乎每个夜里,他都要翻来覆去地想那厮想个千百回,想那厮龇牙咧嘴的笑,想那厮手缠乌黑马鞭漫不经心地抬起眼,想那厮一双夺魂摄魄的秋水丹凤眼。
也想着,那厮在软衾绣罗之内的哀嚎。
陈景明不自觉地翘了翘唇。缓缓地,不知道第多少次地,将右手放在心口位置。那里藏着他写给那厮的信,一直没能寄出,也许,待这次入宫后,就再不必寄出了。
他打算一入宫就求份赏赐。
高官、厚禄,他陈景明一概不要。他所求者,不过是能去亲眼看看那厮、亲口对那厮说几句寒热温存的话。若是帝君不允,他就再死乞白赖地去求一求恩师。他至今仍是恩师认下的唯一一个弟子,或许,恩师尚且能看在他这趟办案勤勉的份上,允他一个押粮官的职务?
陈景明怀里、心里都揣满了郝春那厮,在抬脚跨入九龙殿的时候,薄唇微勾,无声地念了一句。
“侯爷,你且……再等一等我。”
第53章 犒赏三军
永安十六年正月初六,大雪拥关,三军彳亍不前,都在函谷关外设关口驻扎。
郝春焦躁地在营地前来回巡点,兵强马壮的队伍,分明是下了车师国就能手到擒来的战功!就因为朝廷委派了陆几这个j. b玩意儿,眼下居然一直迟迟滞留于函谷关。西域不比中原,一年里头至少有三个月哪儿都去不得,白日里出了日头还好,若是到了夜里,苦寒难耐,搁半夜起尿都不敢出去撒——一出了营帐,连鸟都给冻成了棍。
这寒冬腊月的,就算是开年也看不到望向。
郝春焦躁的想骂娘。
“将军,陆监军唤您过去,说是朝廷……”
“去他娘的陆监军!”郝春正一肚皮气,听见传信官这句顿时就毛了,怒火噌噌一路烧到了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咆哮了一声。“他奶奶的又有什么事儿?!”
陆几能有个破j. b事儿。
传信官被他吼的头都不敢抬,单膝跪着大声回话。“回将军,说是朝廷派的督粮官到了,正在关外,陆监军说请侯爷一道去迎接。”
就知道他娘的没好事儿!郝春翻了个白眼,从鼻孔里冷嗤一声,张嘴冒出股冻寒的白气儿。“知道朝廷派来的督粮官是哪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