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见他那鬼样就来气,撇开头,唾了声畜生后继续骂:

“真想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心狠之人,竟拿自己女儿当物件,生出来的亲骨肉不好好养,那当初何必生她。”

唐安宴闻言自是知道钟灵这是想起了遗弃自己的爹娘,揉了揉她的头顶,正想安慰两句,就听那挠着头怀疑人生的打手,壮着胆子搭话道:“小兄弟说得是那赌输了女儿的向钱峰吧。”

唐安宴轻轻瞥了眼跪坐在地的赌死鬼,啧啧叹道:“原来叫向钱峰啊,人如其名,真的想钱想疯了。”

否则世上哪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亲爹,竟连女儿都拿来赌!

八卦向来都能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正如这会,众打手一听向钱峰的名字,又瞥见坊主闭眼躺在地上,晕死过去,纷纷放下棍子。

七嘴八舌小声地讨论了起来。

“这向钱峰虽然混蛋了些,可也是个可怜人。”

“是啊,听说他以前是小地方的富豪,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被弄得家财散尽,辗转来了禹阳,又生个了花容月貌的漂亮闺女,遭人惦记,这才沦落到今日的地步。他那闺女我也瞧见过,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难得一见的尤物啊。”

“难怪丁大公子一见便倾了心,费尽心机将人弄回了府。”

“丁大公子?””唐安宴皱了一下眉又问:“丁倾白那王八?”

一听这面若冠玉的小哥连那丁恶霸的名号都敢直呼,众人更是不敢小觑,双手不由自主恭敬地交握在身前,似有顾忌,观察了四下才小声说道:“可不就是他嘛!”

“向钱峰的闺女叫向如玉,人如其名,生的也是如花似玉。听说是丁大公子为了得到她故意设了个赌局。”

挠头小哥眼睛微瞟地上的坊主,见他仍闭着眼,才继续道:“丁公子做局让嗜赌成瘾的向钱峰欠了好大一笔债,断臂还债还不够只得卖女儿。向钱峰事后才知道被骗,上门去要女儿,却再也没见他回来过,怕不是......”

“嘘!别说了,叫人听见你就完了。”见挠头小哥这般口无遮拦,有人眼神示意坊主好像醒了,出声制止道。

挠头小哥赶忙捂住了嘴,正巧坊主眼神逐渐清醒,狐疑地朝他们瞟来,他立刻心虚地垂下头。

唐安宴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显然与丁顷白做赌局的便是这讨人厌的赌精坊主。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丁府。”说着钟灵便挽住了唐安宴的手,想拉着他赶去救人,却见唐安宴被她拉着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还一脸的凝重。

以唐安宴对丁顷白的了解,他抢骗来的女子从来不会带回府上,毕竟若是叫有心人看去难免落人口舌,何况他玩女人一向注重情趣,如此良家的女子什么都不懂,必定会送去先调/教一番。

“调/教?送去哪调/教?”钟灵疑惑道。

听闻此问,众打手只摇头叹惋,显然是知情的,却无人敢多言。

唐安宴冷漠哼声,只说了三个字。

“教坊司。”

教坊司本是负责庆典及迎接贵宾演奏乐曲事务之处,但同时也是官方妓院,隶属礼部。

自天子迁都燕京后,禹阳的教坊司礼乐一职名存实亡,倒是一本万利的妓院生意做的声名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