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文最近动作搞得越发大了,桑晚非频繁出入穆九嗣的宫殿。
这厢,刚出殿没多久,就被长公主遣人拦住了。
今日的长公主穿了一身近乎白色的素蓝大裙,外罩灰蓝金线大袖,层层叠叠穿得很繁复华贵。
簪着金兰步摇,走路晃啊晃的,这个看起来很闲的长公主先是走近了观察,然后才微仰下巴问她:“你就是那个顾尚书心仪的女子?”
桑晚非:这……让她怎么回答?
“本宫确实承认你有几分姿色,但……”她上下瞥了她一眼,说:“你还是不要肖想于他了。”
“长公主误……”
“不过是栖儒一厢情愿罢了。”
朱红官服的顾栖儒在初阳下白皙得发光,官服严肃规矩,深重的朱红色泽却硬生生显得他面白唇赤。
少年出落得身姿如竹,行走间优雅隽逸,声线如玉珠相溅,任谁看都是风采卓然的。
刚下朝的顾栖儒束严冠,眉眼莫名有种凌肃之感,待缓步行近后才再次开口:“臣确实心悦晚非,长公主若是有疑惑,可以直接对臣提出。”
第一次被他这样唤,桑晚非眉头一跳,忍了忍才没有大反应的暴露。
长公主气得跺了跺脚后,转头就走。
空气开始尴尬了起来。
“桑姑娘可要应下栖儒的求娶?”
顾栖儒神色不变,像只是提了个普通的意见。
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焦灼的心思埋不住他身上极为难得的紧张。
他在诱惑她:“若栖儒明媒正娶,你便是尚书之妻。日后,栖儒会让桑姑娘荣登更高的地位。”
但桑晚非可不在乎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什么用都没有。
她告诉他:“顾栖儒,你不必要因为一个吻而赔上终生。”
“栖儒不做冲动之事。”
官袍少年身上还有着意气风发的俊逸,却无端因为眼瞳中的认真显得沉稳。
真有种一出口便是一辈子的感觉。
“对不起,我恐怕没法答应。”
桑晚非无比清醒的知道,她完成任务得回去,答应他才是害了他。
***
安平文死了,她的伤也快恢复好了。
但她并没有急着走,而是选择多呆了几日。
有时候桑晚非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没有立刻就走。
可能是因为看着穆九嗣一步步登基,刚坐上那位有些不放心吧……
顾栖儒已经是宰相了,但仍然没有放弃她。
纵然她再三言明了自己会走的。
竹袍加身的青簪半束公子问她: “你一定要走?”
“是的,对不起。”
想起被安平文重伤后,他比她还慌张害怕的表现,不可否认,她其实动容了。
毕竟都哭了啊……
她还第一次见这个手段凶狠的公子哥哭呢,那么好看的眼睛都哭得要睁不开了。
但,毕竟归途不同。
出身簪缨的顾栖儒本就是高傲的,再次被拒绝的他莫名起了些少年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