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情摇头,“我想让他们不同意私了,让康儿长一次记性。让他知道,就算他是皇帝的儿子,也有很多事是不能做的。”
李昭听后立刻心软,“可如果他们不改口供,去了大理寺,康儿就要进宗庙受廷杖。”
“阿昭!你知不知道你太宠溺他们了!一直以来,你什么事都替他们挡着,什么事情都替他们扛下来,你知不知道,这让他们跟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尤其是康儿,小时候喜欢和兔子玩,吃饭睡觉都要和兔子在一起,兔子是养不熟的,他每天都要换十几套衣服、两三套床褥,一年下来新增的花销,岂止十几万两银子。那两年,甚至连江南每年向朝廷进贡的刺绣锦缎,都加了两倍不止!”
“那两年,江南为了赶制多余的刺绣和锦缎,有多少绣女咯血身亡?可偏偏明明产量增加了两倍不止,大宣对扶桑和西域的丝绸贸易,却缩水了超过六成。这其中有多少人的性命和心血,都践踏在了康儿身上?”慕容情出生江南,说起家乡的事情难免激动,“阿昭,你真的不可以再不管他们。”
李昭有些无奈,“朕怎么会不管他们呢?”
“我是要你管教他们!不是要你替他们擦屁股!如果你狠不下心管他们,那么以后我管他们的时候,你就不要插手!就好像上次薛简儿子和相国寺主持的事情,如果那天你不陪着他来给他当靠山,谢谦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他就不会那么嚣张!半夜冲出城门,冲进村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殴打孩童、强抢民男!”
慕容情说到气处,只觉得心口发疼,只能扶着椅子坐下,“阿昭,你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影响有多恶劣!以往他作恶,还知道遮掩,不会亲自出面,可这一次,他贴着脸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帝的儿子是这么嚣张!皇家的颜面都让他丢尽了!”
皇家的事情,家事中必然夹杂着国事,李昭不想因为无休止的争论破坏夫妻之间的感情,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柔情策略让慕容情松口。
“朕没有说不让你管教他们,只是……如果他们犯了错,你好好跟他们说就好了,不要老是想着去打他们。你还记不记得,康儿十岁那年,你用藤条打他,打得他身上全是血痕,他发烧整整十几天,烧得最严重的时候,眼皮上翻,嘴里开始说胡话。情儿,你不知道朕那个时候有多害怕,咱们就两个孩子,难道就为了一点小错,就打死他们?”
慕容情觉得头疼,“阿昭,那你还记不记得,康儿挨过那次打以后,整整两三年都很乖很听话,再也没有闯过祸,直到你给他建了王府,让他自己住出去,他都很乖的!我当时就说,他还那么小,怎么能自己搬出去呢!”
“是!那两年他是很乖。可你有没有发现,那两年他住在宫里,就像一只小猫一样,每天都很小心地看你的脸色,生怕你再打他,眼睛里全是怯弱和恐惧,有天朕抱着他午睡,他做噩梦梦到自己背不出书来,连说梦话都哭着害怕你不满意。”
慕容情气得站起来,敲着桌子说道,“你还觉得这些都是小事?那这次春闱考试的事情呢?如意想要功绩,安康是为了徇私。这么大的改革,背后涉及的利益纠纷又有多少?今年有多少世家默认的子弟无法参加殿试?”
李昭叹了口气,拍了拍慕容情的肩膀,然后将他环在怀里,“情儿,朝政上的事情朕有自己的考量,朕知道,你是担心他们总闯祸给朕惹麻烦,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李昭说完,吻了吻慕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