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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霐笑着摇头,想起小时候父皇待他极好,不由得笑意更甚,露出脸颊两个小梨涡。

他给李淮倒了杯茶,目光迎上李淮那双幽深的眼,微微敛了笑意,说道:“整顿吏治。”

李淮扬了扬眉,嘬了口茶道:“继续说。”

李霐见父皇果真是想听自己的想法,胆子也大了起来。他挺直了身子,说:“齐国建国不过三十余年,至今不过两朝。但吏治已渐显浑浊,朝中大臣结党营私,欺上瞒下,尸位素餐。”

“远的不说,只说渭南一带。当初渭南自立,填了济州段河运,致使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父皇征召民夫拓开河道,本意是好的。但官员营私舞弊,贪酷成性,与贵族同流合污,借机圈占土地,收拢流民为隐户。百姓失地,生活困苦,卖儿鬻女之事屡见不鲜。”

他有些悲愤的说道:“这都是我齐国的子民呀!如若再这样下去,只怕会重蹈楚末覆辙。贵族姻亲故旧遍地,这朝廷都快成了贵族的朝廷了。”

李淮连连点头:“皇儿懂朕之心思啊。”

李霐动了动嘴唇,有些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但他知道这样的话不能说。贵族固然有可恨之处,但父皇也不是没有错处。

于先生告诉他,贵族与皇权共治天下几千年,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打破这个局面。皇上过于心急了。

小时候或许不懂,但慢慢的接触了朝政,他对父皇的崇敬也一点点的被磨灭了。父皇贪恋权势。

他垂下眼眸。

李淮一脸欣慰的望着李霐,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霐儿,你是朕的长子啊。”

李霐茫然的抬头看他,李淮只笑了笑:“朕还有政事处理,你去陪陪你母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