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衷,”那个声音叫他,“听得见么,我是季垚,听到请回答。”

下意识地抬眼去看他,符衷知道自己一定是认识这个人的,他离得很近,领口别着银针,有股淡淡的香气从他身上传来,鼠尾草和风铃花的味道。

季垚的面容在眼前渐渐清晰,他看到戴着眼镜的男人的脸,鼻梁高挺,五官分明,头发梳得整齐,细细的眼镜架反射着微光。

肖卓铭检查了药单子,领着一干人出去,轻手带上了门,屋里只剩下两个人,还有同样寂寥的灯光。

季垚一遍一遍叫符衷的名字,看着他的眼睛,等他回应。他希望能像往常一样听到他说“我在”,末了还要加上一句“一直都在”。

符衷看了他很久,似在回忆,最后他说:“你是谁?”

三个字把季垚钉死在了十字架上,他听到心脏撕裂的声音,然后鲜血喷涌而出。这是他第一次感到痛彻心扉,虽然之前早有准备,但他仍抱有渺茫的希望,虽然真的很渺茫。

符衷看到季垚的眼眶忽然泛红,而自己居然也流了眼泪。季垚见两行泪就这么从符衷脸上流下来,忙用手帮他擦去,哽咽了一下,强颜欢笑:“哭什么,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当第一次见面吧。我叫季垚,中国区时间局北京总局执行部a区执行员,级别a+,我是你的教官,你应该叫我首长。”

符衷不言语,季垚摘掉眼镜抹了一下眼睛,手心被濡湿了。他看向别处狠狠眨了两下,把酸涩的滋味压下去,他是首长,男儿有泪不轻弹。

“身体怎么样?”季垚换上平常的语气问他,垂着眼睛掩去神色,“有没有哪里痛?有的话就告诉我,我去跟医生说。”

“没有,都挺好的,除了这里有点疼。”符衷指指手臂,那里是被玻璃碎片划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