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宓已许久未曾与他有过亲密之事,仅是这般,已然浑身起了战栗,颠倒了神魂,任由他摆布。
最终,刘镇仍不敢真正碰她,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令他满足。
等他微喘着将头靠在她怀中,臧宓伸手搂着他,温声唤出他心心念念的那两个字:“夫君。”
而后他放在她腰后的手蓦然一紧。
第85章 、瞒天过海
刘镇浓眉紧锁, 夫妻久别重逢,初见时的欢喜此刻也不由被心中沉甸甸的心事压了下去。
“阿宓,孙贤期翼我能举兵。只是我心中十分犹豫。”他说着抚了抚臧宓的肚子, 大掌停留在上,感知着里头幼小生命的胎动,叹道:“我只怕,若一旦事败,这个孩子甚至根本没有机会出世。”
臧宓摇了摇头, 正色对他道:“你不必顾忌着我与孩子。”
“食君之禄, 忠君之事,你领的是朝廷的俸禄, 是朝廷的大将,而非桓氏的家臣。如今帝王有难, 老将蒙冤,就连我一介内宅女子都知晓,桓氏乃是篡位谋逆。你身为朝廷所封的镇南将军,又岂能为避祸而选择独善其身呢?”
刘镇只将头埋在她怀里,叹道:“战场上出生入死那么多回, 我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我若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亦是殊荣。可眼下北朝陈兵边境, 若再内战不止,我只恐铁蹄南下之日, 江南血流漂橹, 饿殍千里。”
“当日平定卢湛之乱,我亲眼见许多人只为吃一顿饱饭而加入叛军。世族侵吞良田千顷, 贫者无立锥之地, 朱门酒肉臭, 路有冻死骨。我虽非京官,远离朝廷中枢,却也知这些年来,京中官场内斗纷繁频乱,黑暗至极。阿宓,我心中当真厌恶这样的内斗,若要连你的性命也填进去,当真不如此时便辞官,回乡做个农夫。”
臧宓垂眸抓住他的大掌,拇指轻轻摩挲在他粗糙的指腹上,思忖片刻,摇头道:“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桓奕行事霸道狠辣,当日京中变乱未生,即以你的名义想将我劫持入京中为人质。后来在客栈中遇到他家的下仆,只因疑心我会泄密,便对我下毒手。若非孙贤与顾嬷嬷在,你今日焉能再见到我。”
“你是孙将军昔日最器重的下属,我只怕他时刻提防你。有柱国之才而不能为之所用,若你前脚辞官,他后脚就要派杀手取你性命,免得你将来终成心腹之患。”
刘镇揉了揉额心,重重叹息一声。这也是他一直顾虑之事。桓奕城府极深,谁又能料到他以清君侧之名,非但诛杀奸佞,更要诛杀国君?往日里他对孙无终那般器重,可下起狠手,也丝毫不动容。谁威胁到他的帝位,都会被扼杀于萌芽之中。
“今日桓继邀我夜宴,我会做两手准备。你不必再为此事忧心。”
刘镇说着,拍了拍臧宓的背,在她额上落下浅浅一吻,而后起身,收拾了仪容衣裳,转身大步迈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