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宽大,指节粗壮许多,上头满是老茧,手下力道又不似老嬷嬷一般,懂得拿捏分寸,因此才上手,臧宓便蹙着眉头,嘶了一声:“嬷嬷轻些!痛呢!”
刘镇秉着呼吸,弯着腰,依言将力气放得极轻柔。可这般像怕踩死蚂蚁一样小心翼翼,臧宓又觉洗不干净,自己伸手去揉发丝,哪知却摸到一只骨节粗大的手掌,分明不似女子。
她尚未反应过来,只蘧然一惊,想着这是在旁人家中,怕是遇着歹人生了恶念,手指一下用力,在刘镇手背上重重一挠,惊慌地朝浴桶另一侧扑去。
刘镇见吓着她,忙伸手揽在她身前,唤她道:“阿宓。”
臧宓听他这一声,眼圈顿时红了,心中一时委屈,一时惊喜,抱着他手臂稳住身子,却又觉他这手放的位置太过暧昧,想着顾嬷嬷在边上,忙拍了他手臂一下,叫他收回了爪子。
顾嬷嬷眼观鼻,鼻观心,拾掇起臧宓换下的衣物,匆匆退了出去。
刘镇起身闩上门,而后坐到浴桶边的小板凳上,逗她道:“阿宓,叫声夫君,为夫给你洗头,保管比顾嬷嬷伺候得周到些。”
臧宓性子内敛,平素根本叫不出口亲密的称呼,只如旁人一般叫他刘镇。上一回唤他夫君,还是被他弄得连连求饶之时。回想起来,只觉如隔着半辈子一般遥远。
臧宓脸上微红,只嗔他一眼,偏着头自己伸手搓洗起头发,慢声埋怨他道:“你手脚重,能洗脱一层皮,才不要你给我洗。”
刘镇见她并不上当,不由悻悻,仍伸手去她头上使坏,将皂角香胰抹了她一脸。臧宓只得闭紧了眼睛,捧了水洗净脸上的胰子,催他将帕子递过来。
“叫夫君,不叫不给。”
刘镇将帕子攥在手里,笑吟吟以为她这回必然就范。
臧宓果然招手叫他附耳过去。刘镇心花怒放从背后搂住她颈项,将脸颊贴在她鬓边,也不顾她头上胰子都沾到自己鬓角上,亲昵地用唇去蹭她耳廓,一路向下,吻至她唇边。
臧宓攀着他肩膀,将眼睛上的水在他衣襟上擦干净,而后侧首靠在他耳边,眼神狡黠,唇角扬起笑来,轻声唤他道:“大山狸!”
刘镇满心以为能听到一声柔情蜜意的夫君,乍然听到这诨名,如被踩中尾巴的山猫,几许抓狂,轻啮住臧宓的耳廓不放,咬牙道:“不许叫这个,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手下轻拢慢捻,老茧滑过她颈下细嫩的肌肤,唇舌辗转厮磨,惩罚般轻啮,在她洁白的颈项上留下点点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