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怜瞥了高安一眼, 却是冷笑道:“失望?不过是一名手无实权, 不得盛宠的皇子罢了,即便是捉住了我,你又能掀起什么大浪?”
“你!给我打!”高安厉声大呼,面露愠色。
一条长鞭应声而落, 飞溅的鲜血落在了陆向昀的衣袍之上,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 正色道:“高安”
男子的话音寒若冰霜,他冷不丁地扫向高安,让高安不禁后背发寒。
“怜儿好歹也在我们手下做了这么久的事儿,你怎的不懂怜香惜玉?”
陆向昀将手中的茶盏轻搁在了桌上,又抬手抱起了放在膝上的手炉,他含笑轻言,一身清雅冷冽之气,与这充斥着血腥气的密室格格不入。
高安敛去了心绪,他朝陆向昀一揖:“公子以为怜儿该当何处置?”
“处置?”陆向昀不禁失笑,他双目轻轻皱起,似是现在了沉思之中,两手搭在手炉上,轻沿着手炉边上敲击着。
良久,待到室内的血腥气渐褪,地上的血迹已然干涸时,他才轻勾起唇角一笑:“自然是要交给那位世子爷了。这也才能显得出我们的诚意不是吗?”
犬吠惊醒长夜,暖阳缓缓爬升,挂在了树之一角,披落的金辉洒在了红梅之上,随梅香窜入了暖室之中,映亮了少女的一张粉面。
“祖母恐是知晓了你的身份了。”
薛予宁放下了手中的木梳,惊声道:“老夫人怎会突然知晓我的身份了?”
谢砚书透过铜镜,恰好可以窥见镜中少女的容颜,秀丽的眉目挂上了愁色,小巧的鼻尖还挂着一滴未擦干净的水珠,她轻启朱唇,话音中带着些担忧:“老夫人既知晓了我的身份,便也是知晓了归远的身份吧。”
的确如薛予宁所言,沈老夫人在听见归远的那一句“蝶蝶喜欢小姑姑”后,心下便对薛予宁的身份生了疑心,她细下思索了一番,瞧着薛予宁眼下虽是丫鬟,可举止皆是高门贵女才有的风韵。
再想想自家孙子那副模样,一见薛予宁便失了方寸,老夫人又仔细算了算日子,薛予宁入府的时间也恰好与将军府倒台的日子相重合,这也不难想到所谓的“宁儿”便是薛予宁。
只是,薛予宁如今却犯了愁思,昨夜她稀里糊涂地答应了谢砚书,今晨时才想起二人如今的云泥之别。
她是罪臣之妹,沦为奴籍,而谢砚书却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