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予宁哪里知道这三人心中所想?她卸下了周身的疲累躺在榻上,眼皮沉重,即便是听清了夏云的话,也无力开口反驳。
碧春也打趣道:“就是说呢,谁能想到小宁早在府外就同世子爷相识了呢。”
最后却是破月见薛予宁困得实在是厉害,将众人带出了房门,这才还了薛予宁一片清净。
可回归静谧之后,躺于榻上的薛予宁却又褪去了方才的倦意,空荡的卧房像是山川失去了翠色,河流褪去了浮光。
她在榻上辗转反侧,一直到夜雪将停时才沉沉睡去。
悄然无声的屋子里只能听见炭火燃烧的声音,窗牖旁却倏然窜进一道凉风,覆盖了炭火所散出来的暖意,旋即窗边几道人影闪过,正正停在了屋内。
薛予宁本就睡得浅,夜深人静时,她忽觉脖颈间一凉,一只遒劲有力的手瞬时便钳住了她的脖颈。
“你唔!”薛予宁惊诧地看着面前两名玄衣男子,二人见到薛予宁苏醒后并未有半分的慌张,反而是不紧不慢地捆住了薛予宁的手脚。
定国公府守卫森严,绝非等闲之辈可以进出,面前这两人一来便直奔她房中,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薛予宁就是想发声唤人也无济于事。
只是谁会来国公府捉拿她呢?若是朝中的官兵大可直入国公府,可面前的两人武功非凡,却在夜晚来将她绑走。
这两人背后之主定非凡人,薛予宁还未想清楚究竟是谁要将她带走,后颈却传来一阵酸麻,她顷刻间便昏睡了过去。
“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屋内回响,枯残的碎叶随着雪团下坠,钻入室内的朔风搅起一阵波澜,卷得烛光婆娑,暗影摇曳,破旧斑驳的墙面上正映照着一则人影。
“给我泼冷水。”
说话之人的语气不咸不淡,却带有窥不尽的恨意。
薛予宁是被一桶冰水给惊醒的,等她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甩了甩发间的水珠后,才看清了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