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呿!终日这般狂傲,诚然徒儿也自觉四成已是礼让了不少。当真要觅她当师娘?她似乎很是傻气,师傅几时换了嗜好讨个断袖来耍一耍?”涂姮会意一笑,闻说这北荒女君乃是个天生断袖,待神君男仙皆是视如泥胎般,是个极为难缠的主儿。
“太懂算计之人难以出嫁,尤其是女子。”祝昴星丹凤眼眸眯,再三确认姬媗已不在竹楼门后方才以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她并非断袖,一切说辞不过是为了掩饰自身的哮症。”
“这般羸弱的身子,怕是难以入黅霄宫吧?除非姬灵上神一哭二闹三上吊逼得勾陈帝君点头,不过此事本就是难于上青天之事。”涂姮蹙眉一顿,她竟是这般羸弱?
饶是记得当初涂姬何其迷恋勾陈帝君,可帝君他老人家愣是不给姬儿半分有机可乘,纵然涂姬弄得人尽皆知,奈何被泼了一身脏水的勾陈帝君任旧是默不作声,这桩闹剧终是反噬得让涂姬痛不欲生地割脉以证清白。
更遑论四百年前他把额头磕破了也求不来勾陈帝君的怜悯之心,面对已成尸骸的九尾金狐仙一脉甚至以极刑将其灭迹。纵然姬灵上神乃是其旧爱,也不见得就能这般要挟到这位看似祥和的西极真皇。
祝昴星轻咬牙,逼?这般轻易能逼得这老小儿就范,如今的西极真皇又岂会是他勾陈帝君。为了姬媗的安危,诚然他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再不济便由他肩负起这个责任。西极真皇,此名号怎也比他这个元帅要得体多了!
涂姮含笑辞别了祝昴星,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方才踏入竹楼,此刻的姬媗早已沐浴梳洗了,如今正坐在闺房里忙着画丹青。
他伤势早已恢复得不错,倚靠在她房门外的廊道吹着牧笛,笛声幽幽如泣如诉,这曲小调乃是他小时候时常吹奏的,说的乃是一双恋人因着热血男儿入伍征战沙场,不得不与心爱的女子生离死别。沙场浴血,终不过是黄土一杯,残坟野草长几寸。
“平日负伤了也不哼一声,今夜却故作小儿态,可是觉得诓我颇为有趣?”姬媗缓缓打开房门,赤着一双嫩白小足来到廊道。当日他左肩负伤流了一身也不见他哼一声,何以今日却因徒儿前来窥探而伤感?
他停下吹牧笛的动作示意她坐到他身旁,“你可曾想过要在九重天宫中渡过余生?”
“我为何非在九重天宫渡过余生?诚然这北荒之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她不解地坐了下来,适才她虽一直趴在竹门处听墙脚,奈何他与涂姮上神说话的声音不大,加之竹楼旁有瀑布声,是以听得不够真切。
这花前月下,天上银河清晰,姬媗略微抬头,若有所思地怔怔看着他,他倾身向前,一个浅浅的啄吻印在她的唇上,吓得她急急把身子往后移。